闻亦也就不和阎捷争了,争这点小事,没有必要。
闻亦动手将外套脫了,随即解开里面衬衣的扣子,没完全脫,就露了半边肩膀出来,他自己是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合适的,落在阎捷那里,即便担心着闻亦,可看他宽衣解带,满目的平静,阎捷却心头波浪骤起。
压了压某些别样的念头,阎捷收敛心神,认真看向闻亦的右肩,这一看,他惊了一跳。
“怎么伤这么重?我就说去医院。”
“淤伤而已,骨头没事,就外面一层伤,骨头捏一下是完好的。”
不是闻亦讳疾忌医,是真的小病不用去医院,来回挂号拿药,一个小时差不多。
阎捷紧皱眉头,嘴唇动了动,很想说闻亦两句,但看到青紫的皮肤,他就没多余的心思了。
“我给你擦点药,一会我去煮两个鸡蛋。”
用鸡蛋来敷一敷伤口,活血化瘀。
“好。”
闻亦靠坐在沙发上,面前的阎捷拿出一个药膏挤了点出来,挤到棉签上,他低头专心致志地给闻亦擦拭肩膀,闻亦偶尔疼的身体哆嗦,阎捷立马关切他是不是重了。
“不重,你继续。”
闻亦给出浅笑。
擦过药后,闻亦把衣服依旧敞开,等药膏晾一会,阎捷转身去厨房煮鸡蛋了,冰箱买了有鸡蛋,他煮了两个,一直站在灶台前盯着锅,偶尔会转身看一眼客厅里的闻亦,见闻亦拿左手在玩手机,似乎是和谁在发信息。
多半是陆总吧。
阎捷想到酒馆里的事,他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发火,他甚至都有想过,真的把那个人给弄死。
他不怕沾染人命,只要能够保护到闻亦,他坐一辈子牢都可以。
当时阎捷是这种想法,然而到了现在,后知后觉他害怕起来了。
不是害怕杀人,也不是害怕坐牢,而是如果他真的进去了,闻亦怎么办,他必然会自责,是自己的原因导致他发疯的。
他那么善良美好的人,必然会一辈子都自责。
他阎捷可以发疯,但怎么都要计算好后果,不能离开闻亦,不能让闻亦有负担。
酒馆的事,阎捷盯着锅里的两个鸡蛋,算是给了他一个提醒,也同时在强烈警告他,不能随便失控。
阎捷忽然庆幸起来,还好有冲突能够让他清楚和明白过来。
以后,必须要更冷静点,做事发火之前,先想想后果是不是自己能承担的。
他怎么能……
再一次失去,他唯一的家人。
他不能啊。
鸡蛋还是煮的快,哪怕里面没熟,但本来就不是拿来吃的,是用的。
阎捷从开始里用勺子装出鸡蛋,用冷水稍微冲了下,将温度降了点,不然直接放闻亦肩膀上,必然会烫到他。
阎捷将鸡蛋给放在掌心里,即便被烫到了,他却不觉得痛,这种烫是他该受的。
阎捷走到客厅,闻亦正好刚把手机给放下。
“陆总把事给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