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天昭想到了吃,顿时就觉得自己有些饿了,看了看时辰,也到了午膳的时间,突然就心血来潮的提议道:“云亦,咱们吃烤肉如何,就让御厨来这里给咱们烤着吃,算是郊游了。”
皇宫的生活也是十分枯燥乏味的,乐子本来就不多,所以想要寻欢作乐,就只能自己开了。
“好,云亦给皇上烤肉吃。”楚云亦自然不会拒绝,能和皇上在一起做这些普普通通的事情,是他最大的期待。
皇帝一声令下,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整理地方的,通知御厨的,准备食材的,只有宇文天昭和楚云亦,仍旧悠哉哉的看着大黑虎晒太阳,时不时的点评一两句,却尽是嫌弃的意思,倒是宇文凌慕很喜欢大老虎,每次听到自家母皇说大老虎又黑又丑的时候,小脸就忍不住皱起来,一副十分有意见却不敢说的小样子,怪好玩的。
宇文天昭就忍不住捏了捏宇文凌慕的小脸,笑着道:“你这苦着脸做什么呢,也想吃老虎肉?”宇文天昭这明摆着是在逗弄宇文凌慕了。
“不是哒,凌慕不吃肉,老虎好看。”宇文凌慕蓦地瞪大了眼睛,急切的摇着小脑袋,一副他怎么可能会想吃虎肉的样子。
“快别晃悠了,再晃悠脑袋就要掉了。”宇文天昭直接将手罩在了宇文凌慕的脑袋上,不让他晃来晃去的让人眼晕。
宇文凌慕是个很乖巧和诚实的孩子,长辈们说什么就信什么,一点都不知道他家母皇是在和他开玩笑,所以在害怕自己真的将脑袋晃悠掉了的时候,就用一双小手紧紧的托住了自己的脑袋,动都不敢动了。
“哈哈哈……”宇文天昭欢快的笑了,这个小开心果,真是呆萌呆萌的,怪好玩的。
中午的烤肉吃的是鲜的鹿肉和牛肉,挑选的都是这两种动物身上最嫩的地方,楚云亦负责烧烤鹿肉,宇文天昭和宇文凌慕并排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的眼神都直盯盯的看着肉,只是一个表情严肃,一个却是垂涎欲滴,作为一国之皇帝,宇文天昭表示,她就算是再想吃也不好表现出来,绝对不能像身边那个蠢包子一样,实在是太丢人了。
“皇父,肉肉什么时候能吃?”宇文凌慕毕竟还是小孩子,忍了又忍终归还是没有忍住,主要是烤肉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他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此时的肉已经有了八分熟,算是可以吃了,楚云亦看到宇文凌慕那小馋猫的样子,就切下来了一片打算喂给他,只是这肉刚递过去,就被皇帝陛下半路拦截了。
“嗯,好吃。”宇文天昭一边吃还一边点评道,一口都没有给宇文凌慕留,宇文凌慕都快哭了,好不委屈的看着宇文天昭,磕磕巴巴的问道:“好,好吃吗?”
宇文凌慕一边问还一边咽了口口水,大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宇文天昭,这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估计得愧疚死,大概也只有宇文天昭,恶劣的觉得十分有了。
“想吃吗?”吃下了最后一口,宇文天昭又变成了那严肃的模样,吓得宇文凌慕都不敢说自己想吃了,但他却也不敢说谎,只能怯怯的点了点头。
“那孔融让梨知道吗?”宇文天昭继续板着脸逗弄小孩。
宇文凌慕还没启蒙呢,就算是认识了几个字,也还不知道这些典故呀,所以只能摇了摇头,一脸的呆萌,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刚刚还说吃肉的问题呢,怎么一下子就说到吃梨了,梨没有肉好吃呀!
宇文凌慕想着就偷偷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烤肉,好香,好想吃,如果他去求求皇父,皇父会不会也给他一块啊?这小傻子已然忘记,刚才那块肉就是给他的,只不过被自家母皇抢去罢了。
“孔融让梨的意思就是说,有什么好吃的都要让给长辈先吃,有大块的肉也要让给长辈,做不到的都是坏孩子,你呢,你是坏孩子吗?”宇文天昭伸出手指在宇文凌慕的脑袋上点了点,虽然典故的意思大概没有错,但从她口里说出来,怎么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呢!
“慕儿不是坏孩子,慕儿也会让肉,母皇先吃肉。”宇文凌慕猛地摇了摇头,用着糯糯的小声音解释着,只是这话怎么听着也有些古怪呢。
扑哧一声,听了全场的楚云亦就忍不住笑了,笑着道:“好了好了,肉很多,不用让,皇上先吃,然后慕儿也吃。”
楚云亦说着就又切了两块肉,这些肉上已经撒过了调料,闻着香,吃着更香,宇文天昭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那块大的,直接上了手,一口咬下去就少了一小半,十分豪爽。
宇文凌慕相比之下就要文雅得多,小口小口的咬着,眼神中尽是满足的笑意,又呆萌又可爱。
“你也吃,别只是看着,看又不会看饱。”宇文天昭注意到楚云亦没吃,立刻出言提醒道,甚至还将自己手中的肉递到了楚云亦的嘴边,劝着道:“你尝尝,味道真是不错。”
被皇上喂食的楚云亦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下口,毕竟周围好多人都在看着呢,但是看到宇文天昭那认真的样子,却是不忍心拒绝,大大的咬了一口,笑着赞叹道:“很香,很好吃。”
宇文天昭吃过了鹿肉后就不太爱吃牛肉了,楚云亦看她喜欢,就给她多弄了些鹿肉,配着御厨弄好的酱汁和小菜,还有两壶烈红酒,让宇文天昭吃得肚子都撑起来了。
“来,好喝的东西,与我儿同享!”宇文天昭喝得高兴了,也就愈没有顾忌起来,拿着还有小半壶的烈红酒,就要喂给宇文凌慕喝,吓了楚云亦一跳,立刻道:“臣侍也喜欢这烈红酒的味道,皇上还是给臣侍喝吧。”
烈红酒可是西疆特产,是西闽王给皇太君祝寿时送来的贺礼,酒劲极大,孩子可喝不得。
“哈哈哈,你是怕朕把这小子灌醉了吧,好吧,不喝就喝,皇君陪朕喝,喝个痛快!”宇文天昭畅快的笑着,一扫以往阴郁阴沉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就将酒壶塞进了楚云亦的怀里,她最初喝酒的时候,还是用杯喝的,但喝着喝着就换了酒壶,然后就直接将酒壶塞给了楚云亦。
楚云亦拿着酒壶挑了挑眉,也没有倒杯里的意思,仰头就喝了,那动作十分潇洒,宇文天昭看得双眼亮,当即就叫了一声好:“好,不愧是朕的皇君,好酒量,好痛快,咱们再来喝!”
皇上一声令下,烈红酒就又添了两壶,宇文天昭许久都没有如此痛快的畅饮了,越喝兴致越高,还不忘拉着楚云亦一起喝,喝得两人都满脸通红,看着彼此的眼神都变得炙热起来,然后不知不觉的就吻在了一起!
宇文天昭自然是醉了,而楚云亦也没有多清醒,所以连平日里的那些顾忌都没有了,十分忘情的吻在一起,好在明德眼疾手快,眼见事情展到如此地步,干柴烈火挡都挡不住,先一步将处于呆萌中的宇文凌慕抱走了,不然等楚云亦清醒过来的时候,估计就要没脸见人了!
而宇文天昭虽然动了情,也有心做点什么,但无奈于她醉得太过厉害,实在是有心无力,最后就只能抱着楚云亦,被明德等人一起抬上了御辇,小心翼翼的送回了清央宫。
至于楚云亦,在宇文天昭醉死过去之前,他就已经被灌醉了,吻着吻着就直接睡了过去,一点都没比宇文天昭好到哪里去。
而也就是在当天晚上,楚云湘终于从北疆那赶了回来,而她回来之后,连家都没回就去了皇宫求见皇上,只是很可惜皇上仍旧在醉酒中,明德只好出来打了她,但理由自然不好说是酒醉,只说了是在休息,楚云湘无法,只能暂时回了家。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楚家三人一同上了朝,楚元帅带着两个内孙女,一个刚毅正直严谨沉稳,一个开朗乐观直爽豪气,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两人全部都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可是羡煞了不少的朝臣,恭维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楚家三人表现的都很淡定,就连最为跳脱的楚云湘也只是含笑不语,直到皇上驾到,早朝开始,三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日的早朝主要讨论了三件事,其一自然是备受关注的科举之事,院试结束,乡试即将开始,人才济济,大浪淘沙,虽然只是刚刚开始,却已经有不少考生冒了名头,众人各自点了一二,都是在互相恭维,借着彼此的口让自家弟子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将来也好得以重用。
而第二件事就是宇文卓然的逃亡问题,楚云湘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并没有拦截住宇文卓然,在那处山脉外围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虽然能确定对方逃走的方向,但最终还是没有追过去,这倒不是她不想追,而是皇上下了命令,不允许他们进入山脉太深,免得有什么危险,对此楚云湘虽然有些不服气,却也不可能违抗圣令,就只能失望而归了。
对此朝臣们的反应是沉默居多,只有个别的几人表示支持追捕到底,绝对不能放过这种反贼,而那些保持沉默的人,一部分是事不关己的冷漠,一部分却是在偷偷庆幸,而这部分就是曾经与宇文卓然有所联系的,虽然未必都有谋反的意思,却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宇文天昭的黑名单上即将要解决的一批人。
其实这些人最近这段日子也不好过,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就怕引人注意,尤其是引起皇上的注意,但他们就算是再小心,被皇上记在了心里,也就相当于被阎王记在了生死簿上,生死早已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而最后一件事则是攸关国库的问题,大宗的国库原本就不够丰盈,许多年来都是处于入不支出的状态,而不久前西疆开始征兵,军需扩大,军费自然也跟着增长,而这对于大宗的国库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户部尚书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再加上好几个灾区需要救济的问题,走投无路之下就只能上报皇上了。
“没银子就来找朕,那朕要你这个户部尚书做什么?”宇文天昭阴沉着脸,十分不客气的训斥了回去,她也知道国库没银子没粮食,可以说是十分都缺,想打仗难,想救济难民也难,但就是看这户部尚书不顺眼,能把国库弄成这样,这户部尚书就是个没用的废柴!
户部尚书钱卉,实际上还真是一个没太大能力的人,只不过她家世好,而且会算账,又嘴甜会讨好人,所以一直都在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坐着,只是会算账和赚钱可是两回事,这家伙贪污成性,最喜欢的就是将户部和国库的东西弄到自己家里去,是大宗最大的一只贼老鼠。
宇文天昭在重生以后,就让暗卫开始监视朝中大臣,而钱卉就是其中一人,只不过监视的时间尚短,就算是现其贪污受贿的作风,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所以此时的宇文天昭也只是觉得这人无用,却没有想到在不久之后,钱卉会给她一个天大的惊喜,那一堆堆的钱财和米粮,直接装满了大半个国库,当真是应了那句富可敌国,让宇文天昭在惊喜之余,恼怒的差点就将钱卉诛九族了,她在位期间养了一个如此巨贪,简直就是有眼无珠!
“皇上恕罪,微臣已经想了许多办法,也尽可能的筹措了一批军饷,只是空缺太大,楚将军一开口就是一百万两,微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啊。”钱卉哭丧着脸解释,自觉十分无辜,国库里就那么点钱,她就是再想办法,也不可能一时间就变出那么多的银子啊!
“废物,诺大的国库难道连一百万两银子都没有吗?你若是敢说没有,朕现在就将你拉出去砍了!”宇文天昭可不是讲道理的皇帝,知道这人有贪污的习性,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钱卉不敢再解释,只能苦着脸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