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作之前的钢牙,看耳霜一脸茫然,此时就会退缩了,假装内心的动摇并不存在。
他一向能够将自己的情绪抑制得很好。
但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钢牙没有立刻回答耳霜的话,而是垂下眼,望向两人交握的双手。
好像本就该如此,温暖是理所当然的,支持是理所当然的,安慰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没有听错,”钢牙再度重复了一遍,咬字清晰,“我确实是在说着,我喜欢你。”
呐,什么叫惊喜,这就叫惊喜啦。
突如其来的直球告白,打得耳霜一个晕头转向,她木楞在原地,嘴巴微张,活脱脱一只“小池塘在逃呆头鹅”。
!!!
耳霜猛地抬起头,正与面前的青年妖狼对上视线。
钢牙的眼神焦灼,冰蓝眸最深处的暗色里藏着星火,不烫,就似隐藏在冰山最底下的岩浆,克制、沉缓,隐隐流淌过暗金火光。
他专注得超乎寻常。
小兔子咽下一口唾沫,莫名紧张,心里咚咚打鼓。
与表面上的勉强平静正相反,耳霜心底的土拨鼠已经大喊起来。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这是什么情况?钢牙是在说喜欢吗?确定是在对我说吗?
不过半响,耳霜的双颊已经肉眼可见地羞红起来。
不明所以的字符在脑海中一一闪现,耳霜努力将一个简单的思维拼凑起来,但最后还是没能绷住。
“啊……”
她觉得脸上燥热极了,几乎要从两边耳朵里喷出白热的蒸汽。
大脑已然过载,太多思绪层层堆叠,连转都转不动。
究竟应该如何回应,说什么才是正确的答案?
钢牙呢?他会希望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一想到这个,耳霜看向钢牙,却没能从他的深刻眼神里读出任何一丝期待的偏向,就仿佛在说:不管是什么回答都行。
耳霜突然就想明白了钢牙此时静默的含义。
她哭笑不得地捏了妖狼的脸一把,说:“什么啊,我还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慌张。”
被看穿了。
钢牙按捺着难为情,不动声色地抿紧唇。
“你差点就把我骗到了,坏家伙。”耳霜轻松地笑起来,以为这是又一次的安慰,就跟钢牙当初安慰她勇敢反击是正确的那样。
“安啦,我才不在乎你爸爸怎么想我,哪怕他觉得我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也无所谓。”
耳霜俯下身,与钢牙额头相抵,红瞳里倒映着眼前人,满满当当,除此之外再容不下其他。
钢牙按住耳霜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表情半是复杂,半是无奈,“现在这个不重要。”
“我是认真的,那句话不是在开玩笑。”
好迟钝,迟钝得令人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