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牙在心底无声地叹一口气。算了,凑合过一夜也行吧,不然还能跑咋的?
为了给耳霜腾出尽可能多的空间,不至于睡得局促,钢牙变成狼型,趴在了“楚河汉界”的另一边。
一兔一狼,泾渭分明。
钢牙倦怠地合眸,想着:有什么事情,都等明天再说吧。
……
屋外的雨打草叶声“沙沙”,屋内的狼和兔子睡得安稳,耳霜甚至还很难得地打起了呼噜,很小声,带着些许鼻音。
但这种平静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
不多久,在梦中依旧不甚安分的兔子蹬蹬腿,一翻身,便嘟噜噜地顺利越过“楚河汉界”,滚到了钢牙那边去。
耳霜头顶上那一撮蓬松的绒毛刚巧蹭上狼的鼻尖。
钢牙倏地睁开眼睛。
什么情况?
在察觉到某个毛绒绒、暖呼呼的小白团子若有若无地贴到了胸口后,他整个人一瞬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钢牙的心情复杂:为什么……兔子也能睡成四仰八叉的模样?而且还滚来滚去?
熟睡中的耳霜自然不知道钢牙正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她朝着热源的方向又挪了挪,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狼的怀中。
这下后背抵着墙壁的钢牙是退无可退了,他的心乱得很,想推开耳霜,却又踟躇着不敢下手。
诶,不是,这合理吗?怎么睡觉还带追着人跑的?
当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耳霜正毫无戒心地挨靠在自己身前”这一件事时,钢牙无言扭过头。
不行,不能再看下去了,不然就太奇怪了,得想其他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他望着顶上的天花板,开始在心里默背格斗和狩猎技巧。
擒拿、抱摔、锁喉、膝顶、肘击……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凉。
-------------------------------------
耳霜是被惊醒的。
屋外的瓢泼大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大门处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和拍门声。
有几个人在不约而同地喊着她的名字,“耳霜你在屋子里吗?”“耳霜,开一下门。”“耳霜呢?她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语调听起来似乎有些焦急。
怎么了?是铃芽他们出门时又忘带钥匙了吗?
耳霜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挣扎出来,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摸索着下地,结果一踩岔,整个兔团子就要往地上滚。
幸好钢牙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她。
“耳霜,你醒了吗?”
“嗯……哥。”耳霜含糊地应了一声,有点奇怪绵太的声音为什么变得沙哑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