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了,棕熊已经发现钢牙了,你准备怎么办?”
耳霜本以为会看见一张跟自己同样心急如焚的脸,但出乎意料的是,刀疤脸看上去一脸冷漠,仿佛下一秒就可能遇险的那匹狼不是自己宣誓效忠的妖狼少主一样。
耳霜的耳朵抖了抖,越想越不正常。
不对劲,怎么身为族人,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少主?不要说是重要的少主,就算不是少主,也好歹是同族,怎么能够露出这么无所动容的表情?
但这种态度只持续了一瞬间,在注意到耳霜看向自己的目光后,钩爪收敛起不恰当的冷漠,也变成了忧心忡忡的样子。
下一刻,钩爪便以极快的速度架起弓,拉着弓弦用力往后扯,箭头瞄准了棕熊的眼睛,电光火石之间,利箭带出尖锐的破风声,直直朝棕熊那狭小的黑色眼睛射去。
锋利的箭头刺中眼睛,棕熊受痛,发狂地咆哮起来,挥舞爪子的动作更加张扬且毫无章法。
它的爪子就快要打到钢牙了!
耳霜心下一惊,顾不上多想,她猛然蹬地跃出藏身处,朝钢牙坠落的地点纵身扑去。
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耳霜感觉自己的背部被重物砸中,恍惚中,好像听见脊椎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喀拉”声,火辣辣的刺痛顷刻席卷了身体的感官。
好痛!
钢牙从昏迷中挣扎着清醒过来,看清了垫在自己身下的是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耳霜。
钢牙压抑着痛吟,小声骂道:“笨蛋,你过来干什么。”
耳霜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因为眼睛剧痛,体型庞大的棕熊难以保持平衡,在慌乱中,爪子松开了树干,应声倒地。
但是,在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之后,它却并没有因此停止发狂,反而吼叫得一声盖过一声,坚硬锐利的熊爪在砂石地上拍出一个个浅坑。
可以想见,要是人的脑袋挨上了那么一掌,就算头骨不碎裂,人至少也得半死。
耳霜硬撑着像是脊椎骨开裂的剧痛,从地上勉强爬起来,一手将钢牙搂进怀里就开始逃跑。
耳霜边跑,边对更换了箭矢,正在重新搭弓的钩爪大喊,“快点补刀,射那只熊的左眼!”
谁知道出现了骇人的发展,看见耳霜从地上跃起的钩爪非但没有帮忙牵制棕熊的行动,反而将箭矢对准了耳霜和钢牙。
见状,疲于奔命的耳霜几乎要抓狂了,你这老小子,居然是个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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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真是令人煎熬_(:3)∠)_
解围
钩爪其实一直都不服年纪尚轻的钢牙,身为经验丰富的出色战士,他曾经为部落无数次冲锋陷阵,为部落付出一切,甚至几度受到致命伤,那些伤口至今还会在阴雨天隐隐作痛。
如果要说谁有资格统领新的部落,那理应是他,而不是一个连牙齿都没有长齐的小崽子。
所以他不忿,不甘,无法接受,感到被亏待,怨恨风光无限、受到族人尊崇的钢牙,并且随着时间流逝,这一份怨恨愈加积累,酿成毒液,在心底流淌。
难得有可以报复钢牙、将他彻底扼杀的可能,钩爪不打算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决定不计代价也要将耳霜射杀在这里,然后仍由发狂的棕熊啃食受了重伤的钢牙。
最后,他会在确定一切都无可挽回之后,回去对众人宣告少主已死,应当另立首领。
想着,钩爪看向仓皇奔逃的耳霜,在树荫的遮蔽下,他的眼神愈加阴森毒辣,宛如吐出信子的尖吻蝮蛇。
他拉紧弓弦,将其绷紧到一种欲要断裂的程度,锋利的箭头瞄准耳霜的躯干,他已经可以预想到结果,只要松开手指,箭矢就会顷刻离弦,穿透妖兔的胸膛,血液溅出,落到树叶上,箭矢会将她心脏的跳动连同呼吸都一并剥夺。
接着他会把妖兔的尸体扔到山谷下面,焚烧凶器,消除造成她非自然死亡的一切证据,如此一来,失去了依傍的钢牙肯定逃不开棕熊的扑杀,他必死无疑。
钩爪构想得十分美好,甚至可以说天衣无缝,只是可惜,他遇到的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耳霜。
耳霜一边摇晃怀里的妖狼,一边大喊:“钢牙,你振作点啊!你的部下中有叛徒想杀你。”
再不振作就真的要凉了呀!
眼见箭矢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她把心一横,直接将怀里的钢牙抛向那个凶神恶煞的刀疤脸。
不管了,死道友不死贫道,抱歉了,妖狼少主,我耳霜会怀念你的。
被突如其来地抛掷出去,钢牙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在半空中呛死,“你这家伙?!”
他出离地愤怒了!
周身妖力在一瞬间暴涨,平地卷起狂暴的龙卷风,那风势之大,甚至将周边的已有百年树龄的巨树都吹得前后摆动起来,棕熊被这异变吓得转头就跑,身形娇小的耳霜自不必多说,直接被狂风“啪”地一下给扇到了几米远的灌木丛中。
眨眼间,钢牙已经将不怀好意的钩爪制服,牙齿抵住他的喉咙,只要用力咬下去,就能够将坚硬的喉骨咬得粉碎。
摔到不远处的耳霜“呸呸呸”地吐出嘴里进的树叶,一边擦眼睛一边控诉道:“你个坏蛋!居然对救命恩人恩将仇报!”
听见她的控诉,钢牙感到自己的血压又开始飙升。
钢牙一爪子打到钩爪的脸上,在他原本就布满疤痕的脸部抓出更多血痕,怒吼着威胁道:“不准再动,否则就杀了你!”
在看见钩爪惊恐万分地点头后,钢牙扭头,大声喊回去,“轮不到你来说这种话,你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