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便是薄荷酒的自我修养。”浅早由衣推了推不知何时出现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闪过犀利的光茫,“遇见我是娜塔莉命中的劫难。”
降谷零:看出来了,你是真不在意新娘新郎死活。
倘若由衣靠威逼利诱的手段让娜塔莉填了调查问卷,当伊达航拿出那枚唤起娜塔莉充气玩偶噩梦的戒指求婚时,他得到的一定不是未婚妻幸福的泪水而是怒火的巴掌。
“pna被你否决,pnb也被你否决,那你有什么绝妙的好点子?”浅早由衣问降谷零,“我能想到的办法是让你的公安下属,譬如某风见姓男子假扮推销员,和班长里应外合套路出娜塔莉喜欢的戒指款式。”
“放过风见。”降谷零摘下浅早由衣鼻梁上的平光眼镜,“我不止一次听他控诉自己饱受你的折磨。”
“污蔑。”浅早由衣不背锅,“有什么证据?”
降谷零想了想:“上个月,商场试衣间谋杀案。”
那天恰巧是周末,降谷零陪浅早由衣逛街,在商场中偶遇追捕嫌疑人追丢了的的风见裕也。
工作失误现场惨遭上司抓包,风见裕也大脑空空。
既然碰上了,降谷零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他让浅早由衣在休息区稍微等他一会儿,他把犯人抓住就回。
捧着冰沙咬住吸管的女孩子点点头,风见裕也本想跟上降谷零的脚步,无奈根本跑不赢警校第一,累得蹲在地上气喘吁吁。
“为什么我不和你一届呢?”浅早由衣感叹,“说不定倒数第一之位的竞争将变得空前激烈。”
风见裕也:如果你看扁我,我就会扁扁地离开——不对!他可是考上公安的警察,为什么要被警校倒数第一毕业的黑方卧底看扁?
“别小看人了。”风见裕也奋力站起,“我这就去帮降谷先生一起围堵嫌疑人,我抓到人的速度一定比你快。”
他话音刚落便冲刺跑远,留下疑惑的浅早由衣:“我干嘛帮公安抓人?警视厅不是通过了我的辞职申请吗?”
黑发少女百无聊赖地喝完了冰沙,她拿着空杯子找垃圾桶,找着找着走到试衣间附近。
另一边,风见裕也好不容易跟上降谷零的脚步,降谷零推断嫌疑人方才下楼是迷惑警察的障眼法,实际上他仍然停留在这一层。
“如果我是他,乔装打扮混迹在人群中神不知鬼不觉溜走才是最优解。”降谷零沉吟,“我们去试衣间看看。”
两人赶到试衣间,其中有三个试衣间的门紧闭着,风见裕也上前挨个敲门,前两个都被女声质问:“干什么?没看见里面有人吗?”
风见裕也被骂得狗血淋头,他一边连连道歉一边敲第三个试衣间的门,门后传来闷闷的男声:“……有什么事?”
嫌疑人是男的!说不定就是这间!风见裕也精神一振,立刻掏出他的警察证件背出台词:“请立刻开门,配合警方行事。”
降谷零觉得不太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第三个试衣间的门被打开,穿着花裤衩毛利小五郎羞愤道:“谁还没当过警察了?想当年我毛利小五郎——”
风见裕也:完蛋,得罪真正的大前辈了。
他心死了。
此时降谷零终于想明白哪里不对,他走到第二扇紧闭的试衣间门口,抬手敲门。
“谁呀?”陌生女声说,“都说了里面有人。”
“我。”降谷零说,“由衣,你把嫌疑人怎么了?”
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门缝打开,浅早由衣不再捏着嗓子讲话,她无辜地说:“什么怎么了?我只是等你等得太无聊,试了件新衣服。”
她坦坦荡荡打开门,试衣间中除了女孩子之外空无一人。
浅早由衣的确换了一身新衣服,俏皮的水手服令人眼前一亮。
降谷零没有被迷惑,他走到风见裕也敲过的第一扇门,抬手推门。
门后响起不悦的女声:“干什么?没看见里面有人吗?”
风见裕也后知后觉:“等等,刚刚骂我好像也是这句话。”
金发公安推门期间门内一直在重复“干什么?没看见里面有人吗?”仿佛一个莫得感情的复读机。
风见裕也猛地扭头看向浅早由衣。
女孩子撇了撇嘴,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下,门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降谷零没能推开隔壁试衣间的门,因为门后被重物堵住了。
但因为降谷零接连不断地用力,房门重重敲击昏迷嫌疑人的脑壳,硬是把他从昏迷敲到清醒,连滚带爬地拉开门自己出来投案自首。
风见裕也稀里糊涂地把嫌疑人拷回局子。
他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下班去过周末,却在写卷宗时猛然意识到他根本不知道降谷零是怎么发现嫌疑人晕倒在第一个试衣间的。
风见裕也更不知道浅早由衣到底对嫌疑人干了什么,以至于对方看见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紧紧抱住风见裕也的大腿,扯坏了他的裤子。
痛失裤子和周末的风见裕也在公安大楼心碎落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打电话给尊敬的降谷先生:“呜呜降谷先生,你就不可以管管她吗?太欺负人了!”
降谷零如风见裕也所愿,管教了浅早由衣。
他猜到她的作案手法。
“你在试衣间碰见了偷窃衣服想乔装打扮逃走的嫌疑人,是不是?”降谷零从头开始审,“他撞到了你?撞哪儿了,疼不疼?我看看。”
金发公安仔细检查女孩子的手臂,确定上面没有淤青,才接着往下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