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们三个情绪稳定。”诸伏景光双手合十,“要知道,群主禁言不限次数。”
卧底的第六十八天
12月24日,平安夜事变,又称群成员集体起义活动。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伊达航联手上告,要求取消群主的一票禁言权,被群主一票否决。
围观者诸伏景光称现场战况极其惨烈,他的幼驯染兼始作俑者仿佛被暴君护在身后的妖妃,遭到警视厅加班三人组的愤怒讨伐。
机智如浅早由衣果断请了圣诞节的假期,她才不要第二天被三个壮汉围堵在警视厅茶水间拷问,未免太考验黑方卧底的心脏了。
“你也请假嘛。”女孩子抱住安室透的手臂摇晃,“大不了把我的年假匀给你一天。”她豁出去似地说。
浅早由衣有多在乎她的年假呢?
这么说吧,浅早警官为了合情合理请事假,她的请假理由从“家里有个老毕登死了”“老登头七”“老登回魂夜”“老登下葬一周年纪念日”演变到“老登复活,我请个假把他埋回去”“老登复活失败,庆祝一天”“老登半夜站我床头,受惊过度,申请请假一天”。
朗姆就这样在薄荷酒口中活了死死了活,在棺材里反复仰卧起坐。
“我该说一句受宠若惊吗?”安室透收起手机,点了点浅早由衣的额头,“我早就请好假了,哪能昨天告白今天把恋人丢下回去加班。”
浅早由衣突发奇想:“要是你昨天告白失败,被我狠狠拒绝了呢?”
安室透:“正好第二天休假,可以哭一天。”
“开玩笑的。”他说,“失败就反思一晚上,圣诞节再战。”
“只要由衣对我有一点点喜欢,我就不会放弃。”安室透将女孩子颊边的碎发挽到耳后,紫灰色的眼眸含笑,“真的不喜欢我吗?”
恃脸行凶的坏人,浅早由衣心里在骂,眼睛很诚实地多看了几眼。
她看安室透很方便,不像平时需要仰着头,反而可以稍稍低下视野,因为浅早由衣正趴在金发青年身上。
昨晚喝了太多热红酒,又在群里六人混战,浅早由衣第一次抬头时电视上在播《谍影重重》,第二次抬头《死神来了》已经播到尾声,死神走了。
她眼皮打架,余光看见安室透脸上也蒙着一层困倦,浅早由衣勉强分出几丝力气推他:“困了去睡,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安室透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金色的额发在浅早由衣颈窝蹭过:“你先。”
浅早由衣昏昏欲睡:“好,我先。”
她没动,安室透也没松手,两个人看起来交涉得十分有逻辑,实则脑袋一团浆糊。
女孩子眼睛闭着眼小憩了一会儿,咕哝地说:“不要这样睡,不舒服。”
她坐在男人腿上,身体侧着,脚尖挨不到地面,睡觉睡得很没有安全感。
安室透几乎已经睡着了,他隐约听见“不舒服”的字眼,换了个姿势。
随着一阵腾空感,浅早由衣懵懵睁眼,安室透躺在沙发上,她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身下是温热的人体床垫。
“这样舒服了吗?”金发青年闭着眼轻轻地问,仿佛梦呓。
浅早由衣想说公寓的沙发可以把靠背放下来变成一张双人床,不用人叠人的睡。
可她太困了,没有力气说话,只想趴下来打个滚滚入黑甜的梦乡。
行叭,浅早由衣想,她心安理得地埋下脑袋,一秒入睡。
一觉睡到圣诞节的中午,安室透先醒,浅早由衣睁眼时看见他仍被她垫在身下,一手护着她免得她滚下沙发,一手划动屏幕浏览工作文件。
“想起床吃午饭吗?”安室透问。
“想赖床。”浅早由衣诚实地回答。
于是两个人继续维持这个姿势躺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要是每一天都能这样颓废地度过就好了。”浅早由衣发出罢工的声音,“我积攒了好几年的年假呢,能不能一口气让我休息到退休?”
安室透按照他对浅早由衣的了解思考片刻,灵光一现:“你一直积攒年假,难道是想等卧底任务结束的时候以请年假为借口正大光明离开,几个月过后,年假结束,目暮警官想打电话通知你假期结束回来上班,却发现他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浅早由衣惊讶:“天呐,难道你就是我的心灵之友?”
她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在职警察突然失踪必然引起轩然大波,等待她的要么是寻人启事二十四小时全城联播,要么是通缉令全国发布,委实太过高调。
“我又没有易容,用的还是真名,怎么能把脸丢到全国?”浅早由衣有理有据地说。
“先请年假,再以‘放假太快乐,目暮警官我再也不要回去做牛马了’为由把电子版的辞呈发送他邮箱。以米花町的犯罪率和警察加班时长,目暮警官一定能理解。”
未雨绸缪,全身而退,这便是薄荷酒的手段!
“想得可真周到。”安室透一脸复杂地感叹。
“你接到卧底任务后没考虑过如何退出的问题吗?”浅早由衣疑惑,“人不可能卧底一辈子。”
“没有考虑过。”金发公安摇头。
“潜入组织卧底,要么身份败露死亡,要么组织瓦解回归。”安室透说,“景已经算非常幸运了,他心里很感谢你,我也是。”
“……没必要这么悲观啦。”浅早由衣手指拨弄他袖口的扣子,“你也会很幸运的。”
“三瓶威士忌全员叛逃全员存活,中间究竟隐藏了怎样的黑幕?欢迎收看今天的酒厂新闻,主持人薄荷酒带你走进威士忌系掺水假酒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