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天一口肉都没吃到,可怜见的。”黑发警员说,“还不如坐我旁边。”
降谷零侧过头,看见被浅早由衣烤焦的肉,很可怜地堆成一小团。
她是被谁惯得只会吃不会烤呢?
——好像是他。
总是想着“下次再教吧”,然后下次变成下次,永远是下一次,浅早由衣一直没有学会怎么烤肉。
就像她其实也没有独立跑过一次完整的八千米一样。
一直为猫猫准备食物和猫窝的人,将猫养成了不会独自狩猎的模样,又撤走食物和猫窝,惊讶地说:你自己不会吗?
责怪的语气,仿佛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照顾猫的过程中猫猫对自己的依赖似的。
但——浅早由衣是一只可怜的猫吗?
松田根本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被黑方卧底蒙在鼓里,心疼一瓶纯黑真酒,降谷零看松田阵平就像过去的自己。
“她自己可以。”金发公安一字一顿地说,“烤个肉罢了,有手就会。”
“是啊,我可以。”
浅早由衣夹起第三块肉,这次她注意了翻面也注意了火候,烤出来的效果与降谷零别无一二。
女孩子夹起牛肉塞进口里,慢慢咀嚼:“味道不错,我还是很有天赋的嘛。”
“你看,我以后可以自己烤肉吃了。”浅早由衣连余光都没有看向降谷零,她语气轻快地对松田阵平说。
“有没有他都一样。”
如果说刚刚餐桌上的气氛在松田阵平的感知中只是奇怪,女孩子说完一番话后,周遭的空气明显冷了两度。
降谷零脸上的微笑一动不动,他的动作依然平静轻柔,连酒杯搁在桌上都只发出轻轻的碰撞声。
可松田阵平就是莫名有种直觉:
他生气了。
卧底的第四十一天
临时聚餐热热闹闹地落下帷幕。
浅早由衣和降谷零都是体面人,维持表面上的礼貌和粉饰太平是卧底的基础技能,金发青年脸上的微笑面具一直戴到聚餐散伙。
浅早由衣照例喝了不少,她眼神清醒但喝酒上脸,淡淡的红晕在脸颊上染开,趁人不注意小小地打呵欠。
“还回去加班吗?”松田阵平手痒地戳她脸蛋。
女孩子慢吞吞地瞅他,没有躲开,摇晃一下脑袋:“不了,我还没有那么热爱工作。”尤其是对家的工作。
松田阵平乐得一阵笑,他搭住浅早由衣的肩膀:“看来是吃不了你的夜宵咯。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必了,我来送吧。”
降谷零拦住松田阵平,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他搭住女孩子肩膀的手上。
松田阵平一脸奇怪:“你今天不是对由衣不冷不热的吗,又跑过来献殷勤做什么?”
——因为他和她现在是正在交往且同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