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手上要端杯子的动作一顿，“她怎么了……？她还好吗？”
闻言，邢忆柏微微抬眼，对上了程衍担忧的目光。
她默不作声地咽下了口中的咖啡，突然笑了。
邢忆柏抬手将垂落在自己背后的长发捋到身前，整个人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这一回，那看向程衍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嘲讽。
邢忆柏朝着程衍露出了一个相对完美的笑容，“程衍，你真的很奇怪。”
见状，程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啊，发烧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的。而且阿姨应该会照顾她的吧。”
程衍垂下眼的一瞬间，邢忆柏那漾着笑意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好半晌，两人都这样保持着沉默。
邢忆柏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随着彼此的缄口不言，一点一滴地流逝，终于忍不住再次开了口。
邢忆柏深吸了一口气，说：“程衍，我真的真的觉得你这个人挺奇怪的。”
她顿了顿，语气不再似刚才那样平和，“我想你既然三番两次地来找我，就应该做好了准备我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你吧？”
在邢忆柏有些咄咄逼人的语气中，程衍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
“难听的话，我先说在前头了。”
邢忆柏叹了口气，开口道：“铮铮是我的朋友，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目前为止，她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那么，哪怕一件事情或许有争议，我也会无条件地站在铮铮身后支持她。”
程衍轻声道：“我明白。”
邢忆柏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写满了略带攻击性的疏离，她冷声道：“其实关于你和铮铮的事情，我并不太愿意去插手，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其实是件好事，铮铮她也不希望你再去了解这些过去。”
“从高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喜欢铮铮了。”
邢忆柏顿了顿，“那个时候，不管是你还是林良辰，我都觉得你们不适合铮铮。后来，铮铮告诉我，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并不看好你们这段感情。但作为朋友，我应该支持她，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然后你们分手了。”
邢忆柏皱着眉冷声道，可她的话刚说了一半，却对上了程衍微微泛红的眼眶。
她倏地止住了话头，犹豫了片刻，无声地叹了口气。
再度开口的时候，邢忆柏放缓了语调，“是，当时你们分手的原因，不在你，在铮铮。我也是今年和她住到一起后，无意间知道的，我承认，当时铮铮的所作所为对你而言太残忍了，程衍。”
“可是，就像铮铮和你说的那样——你理解不了我们的生活和处境。”
邢忆柏轻笑了一声，眼底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她好像在说陆铮，又好像在说自己，“你们出生的家庭环境，塑造了你们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而这些不同的三观，构成了一个人看待世界的不同方式，你和铮铮……不一样，也不适合。”
“可是我们互相喜欢。”
程衍突然打断了邢忆柏的说辞，“互相喜欢……”
他咬了下唇，那在桌面上的双手，因为隐忍而紧紧地扣在了一处，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