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呼吸,片刻后,十分郑重地问她:“你可以当我女朋友吗?”
她见过他很多模样,大多是戏谑的、游刃有余的、玩世不恭的、满不在乎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郑重其事。而且说这话时,他的眼睛一直在很专注地看着她,她能在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她耳朵发烫,“你是不是有备而来的?”
霍极:“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时照心的手指碰着柔嫩的花瓣,正想该怎么回答,手却忽然被他抓住,面前也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手心很热很烫。他俯下身来,声音轻而哑:
“时照心你知道吗?在得知你和别人恋爱之后,我经常失眠,那个时候我想不明白,我喜欢你,而你明明也喜欢我的,我们很快就要在一起了,但是为什么我们就这么错过了?那时我是真的傻啊,总想慢点,再慢点,准备得再周到一些,要给你郑重的仪式,别人有的你都要有。慢慢来也不会不要吓到你,但是后来我领悟了,机会这东西很珍贵,稍纵即逝。”
他的声音低得近似耳语,但在在浓浓的夜色中听得格外分明。
“我不想错过你第二次了。如果一会你没推开,我就当是答应我了,好不好。”
手掌抚上她的颈侧,迫使她抬头看他。
气息交缠,距离太近,近到大冬天的她的背后竟然有些发汗。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鼻尖却不小心擦过他的下巴,被浅浅的胡茬蹭得有点点痒。
她僵在原地,眼睫颤动,手里的鲜花桶也险些砸下来,却一动未动。
他的眉眼微微一弯,“你回答我了,对不对。”
“……”
“默认就是代表同意了噢。”
“……你话好多!!烦死了!”时照心受不了他了,狠狠踩了他一脚就要往回走,然而刚转身,就被他猛地拽入怀中。
他身上清爽好闻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住她,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旋即,有温热的触觉落在她的唇角。
好像坠入了一片迷梦之中,缺氧,没有力气,只能抓住他的手臂才能站稳。
不知过了多久,只隐隐听见十二点的钟声敲过。他们头顶上怦然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照亮整片夜空。
她抬起眼睛,对上他的笑眼,然后他轻轻地捏了捏他们相扣的十指。
——新的一年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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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霍极又要出国继续学业了。
上次走他没什么感觉,但这次他拖拖拉拉就是不想走,原先定好的时间一拖再拖,实在是拖到不能再拖了才拉着脸买了机票。在机场安检闸机口,霍极抱着时照心,磨蹭了十分钟还不撒手,她都无奈了。
“别抱了,快去安检。”
霍极头埋在她的肩窝里,声音瓮声瓮气的,“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
“你再不安检就要误机了。”
“想退学了。”
时照心扯扯嘴角,又来了,他又来了。她伸手揪起他的脸颊肉,反问道:“当初是谁说‘于道各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