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极仰面躺在病床上,面如金纸。点滴“滴答”往下落,发出细微的声响。时照心轻手轻脚地坐他的床尾,仔细端详他的面容。
这还是他回国后,她第一次没有顾忌地看着他。
他的五官轮廓变化不大,还是她熟悉的模样,头发剪得短了一些。下巴冒着一层青茬,他最近肯定没有好好刮胡子。躺平的姿势拉扯着衣服的领口变了形,露出一小块光洁的皮肤和上面的旧伤疤——刚才王慎言和她说,那次他伤得不轻,估计到现在还没完全养回来。
霍极之前和她说:“我当时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是有苦衷的,你会不会原谅我?”
那时她没有认真对待他这句话,现在再回想起他望着她那通红的双眼,鼻尖一酸。
原来霍极不接她电话,并不是不理她,而是真的有苦衷。
她感觉眼眶热热的,抬头看着天花板,压抑着想哭的冲动。
病床发出一点动静,时照心以为他醒了,连忙擦擦眼起身去看,而他
只是皱着眉转了一下脸,手指动了一下,并没有醒。
皱着眉是因为还疼吗?
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他搭在被褥上的手上,她微微一愣——他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十字架和藤蔓缠绕着,克罗心的keeper守护者。
是她送给他的。
他竟然还戴在手上。
而他给她送的那些礼物,帕帕拉恰、金苹果……已经悉数被她压在箱底,牢牢封存起来,不见天日。就像她对他的喜欢一样。
她苦笑着叹了口气。
好奇怪,为什么他们两个之间,总存在着错位?
在她喜欢他的时候,他毫无觉察;等他明白了他的心意,她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说不清楚谁对谁错,好像又都没错。
只是时机不对。
这能怪谁呢?
谁也怪不了。
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从病房里出去。王助理已经守在外面了,见她出来,连忙问道:“他看起来情况怎么样?”
她回头看了一眼,说:“没醒,一直睡着。”
王助理还是不放心,频频往内看。方思明宽慰他说医生表示问题不大。
说的也是,何况着急也没用。
折腾了一圈,大家都累了,王助理打起精神来扫尾。现在已经很晚了,宿舍是回不去了,他先把方思明和两个女生这三个住校的人送到了旁边的酒店,给他们开了房间,再单独把王慎言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