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极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她,脸色很差很沉,她被酒精麻痹的神经迟缓地运作起来。他皱着眉,无奈地一叹气,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了起来。她试图挣扎,但是很快被他制住,他像提溜一只小醉猫那样轻而易举地把她架住,阔步向外走。
方思明追在他们身后,问:“喂!霍极!你们干嘛去?”
霍极远远抛回来一句:“给她醒醒酒。”
在拦住她八次爪击,三次撞头后,霍极终于成功把她带到走廊尽头的浴室门前。他拧开浴室的门把,把她推进去。她抬起头,迎面飞来一张厚实的毛巾,直接盖在她头上。
耳边他凉凉地说道:“擦擦脸吧,明明就不能喝还非要喝,还喝到醉。”
时照心把毛巾扒拉下来,不悦地反驳说:“谁说我醉了?我明明没醉!”
霍极见怪不怪了,道:“醉酒的人都喜欢这么说。”
她别开眼,固执地重复着:“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他盯着她看半晌,忽然出伸手,他屈起手指,手指的侧缘在她脸侧刮了一下,她的脸又热又烫,明明就醉得不轻,还在嘴硬。
于是他冷笑了一声,声音散漫地逼问她:“对,你说没醉——没醉为什么亲我?”
时照心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她咬了咬唇,眼眶忽然红了。
“……”霍极见她神情不对,意识到刚才说的话不妥,刚想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是想说——”
但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门已被她用力地“砰”地一声甩上,差点扇了他一耳光。他闭了闭眼,深呼吸,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不跟醉了的人计较。
浴室内安静了许久。
霍极怕她出什么事,抬手敲了敲门:“喂,你还活着吗?”
片刻后,里面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她冷冷的声音:“放心,没死呢。”
霍极一听她这回答,眉心一跳。
完了,老天爷,这小祖宗真生气了。
他懊恼地抓抓头发,刚才他明明想说的是——
要是他不在场,她真醉了,亲了别人怎么办?
最后一次
浴室内。
时照心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两侧是打了粉底都盖不住的酡红,眼睛已经稍稍有些迷离了,明显是已经有些醉了。她叹了口气,准备洗把脸就算了,这时却看见盥洗台旁边放了一罐卸妆膏,没开封。
她拧开门,霍极站在门口玩手机,十指飞动,像是在回什么消息,听见响动他抬起眼来:“好了?”
时照心说:“还没有。”她指了一下那罐卸妆膏,问:“霍极,我可以用这个吗?”
霍极瞥了一眼,说:霍极的出国派对就是在他自己家的别墅开的,这个卫生间是个客卫。
时照心应了一声,关门,检查过后没有问题,便开始卸妆。卸完妆,打湿霍极扔给她的毛巾,拧得很干,再轻轻地按压在面上。毛巾在她脸上轻轻擦过,带来微微湿润的感觉。她一点点擦拭着脸颊,眼睛平静地看着前方的镜子。慢慢地把整张脸都擦干净之后,她低头将毛巾放到一边,撑着盥洗台,幽幽叹了一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