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按了按双眼，从祖母身上起来，命人往公主府递牌子，要求见虞姝悦。
不想仆从还未曾走出府门，外面忽然通传：“公主殿下到！”
顾容朝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又压下心口情绪拜别祖母，去门口迎接虞姝悦。
见到虞姝悦时，她一如从前那般温柔，语气熟稔：“容朝，这几日你去了何处，本宫几次来将军府，都说你不在。”
顾容朝却感觉她陌生至极，仿若隔世。
他面无表情恭敬行礼：“公主找我，是为了傅峥的事情吗？”
虞姝悦神情微滞，语气颇有几分无奈：“你都知道了。”
“本宫本来是想找你商议，但转念一想，你向来不在意这些虚名……”
“殿下，我在意的。”顾容朝打断她，声音中是浓浓的疲倦。
他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要承担这些？
和虞姝悦共度风雨十几年的人也是他，他怎么就成了她的孽？
他也曾几度救她于危难啊！
可虞姝悦好似看不见他的难过的和痛苦，她眼里满是失望：“容朝，你变了。”
“从前你事事以本宫为先，别说这虚无缥缈的名声，就算是性命，你也舍得献给本宫，如今……”
她停顿下来，唇角微勾，似讥似讽。
顾容朝没辩驳，心像是被淤泥堵住，唯余无力和惆怅：“那公主呢？公主就没变过吗？”
他抬起自己手腕，露出一根红线和三颗琉璃珠。
“姝悦妹妹，这是你之前送给我的手链，当时你说可以用它向你许愿。”
“它原本有十六颗珠子，其中有十三颗被我用了。”
说起这段往事，顾容朝难免有些唏嘘：“而我每一个愿望，都是求你不要嫁给傅峥，姝悦妹妹又做到了吗？”
虞姝悦眸光闪了闪，难得有了几分挣扎和歉疚。
但只一瞬，那歉疚便散了。
她说：“容朝，本宫与你不一样，本宫是公主，也会是未来的天子，本宫注定不会只爱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