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发作比任何一次都要厉害,孟时漾醒来时就是在吐。
如同万千根细针,在她胃里乃至全身狠狠刺入,她每一次的心跳呼吸都伴随着阵阵钝痛。
即便是最轻微的动作,小小的转身和咳嗽,都能让她蜷缩成一团,用尽全身力气去抵挡这份痛楚。
孟时漾疼着疼着就昏睡过去。
有几次女孩意识不清汗涔涔抓了余不言的手,哭着求他:“我不要打针了,不要化疗了,让我死吧。”
余不言就在旁咬牙不敢看,也不敢答应:“孟时漾,熬过去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就这样一直熬到了过年。
除夕那天,是个没有风雪的日子。
外头的树杈结了冰,孟时漾问余不言:“那是梧桐树吗?”
他道:“是啊,南京的梧桐树到了秋天就很美,你是不是很多年没看到了,等明年我带你去看看吧。”
孟时漾在南京出生长大,大学毕业后随着傅怀景去了北京就再没回来过。
她心道,难怪这座城不欢迎我,一来就让我直接进了医院,连年都不让我好好过。
“好啊,明年秋天我就化成一阵风,就在梧桐大道转啊转啊……等你来了,我把你的帽子吹飞,你就知道是我了。”
也许是天气好,孟时漾的精神也恢复大半,竟能够自己下床落地,身上的疼也减轻许多。
“今天的药很好,不苦,也不会让我疼。”
她回头朝着在身后紧跟的男人报以不那么好看的一笑。
“余不言,你带我去看看我爸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