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音被他拘在怀中,久久不曾动作,心跳却如擂鼓。
见她脸色惨白的受惊模样,裴元凌猛地回过神来。
“音音,朕不是那个意思。”
他将怀中人身子掰正,两人四目相对,“朕并非怀疑你对朕有所隐瞒,朕只是害怕……”
害怕你当真不要朕了。
瞧着她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裴元凌这才惊觉自己方才说了多混账的话。
“嫔妾知道陛下的心思……”
楚清音撇过脸,暗自垂泪,赌气般说道:“早知今日惹陛下如此猜忌,当时嫔妾倒不如就摔死在悬崖之下,也好留个清名。”
“说什么混账话!”
一想到有可能再次失去她,裴元凌心口就如同刀绞一般,难以忍受。
他抬手,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痕,放软了语调,“朕知道错了,朕不该怀疑你。”
楚清音不说话,眼泪却是如何也止不住。
良久,她抬起红肿的眸子,“陛下,嫔妾累了,想独自呆会儿。”
虽然她语气已恢复平静,眼中的失落是如何也遮掩不住的,叫人看了心疼。
裴元凌听出她的言中之意,抬起的手僵在半空。
稍作思虑后,他缓缓起身:“罢了,那你好生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恭送陛下。”
楚清音没有起身,她将头埋入被褥中,肩膀轻微颤动着,显然还是在哭。
裴元凌本想再安慰几分,可想到她方才说的话,便又下不去手,只得独自出门去。
康禄海和湘兰二人始终守在门口。
方才听着屋子里的动静,俩人面面相觑,只觉着惊心动魄,此时见着裴元凌独自出来,二人忙下跪行礼,“恭送陛下。”
裴元凌走出两步,忽地又停了下来,瞥向二人道:“照顾好你家娘娘。”
“奴婢遵旨。”
湘兰低声领命,直到皇帝一行离开行月殿,这才站起身来,赶忙进了屋子。
这一入内,便见自家娘娘独自坐在梳妆镜前,背影纤细孱弱,我见犹怜。
“娘娘,陛下他怎的走了……”
湘兰不明所以,瞧着自家娘娘眼下这模样,除了眼眶红润,却是不见半点伤心了。
“走便走吧。”楚清音并不做过多解释。
那些流言定然不是今日才传出的,恐怕早就传到了他耳中,今夜只是借机难罢了。
那禄王恐怕也是被人当了棋子,一头撞刀口上,承了皇帝的怒火。
楚清音将髻上的金簪取下,繁琐髻一一解开,只余一根桃木簪子将青丝挽起,独留几分病态的娇弱。
“湘兰,你去替本宫办一件事。”
这宫中对她有怨念之人颇多,但是能想到用这种龌龊手段对付她的人却是只有那几个。
德妃礼佛从不参与这些纠纷庶务,秦妃则是不屑如此,若非王皇后亲自出手,那便是她身边之人所为。
如今陆明珠被送回宫中闭门思过,王皇后身边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大抵只有她的那位好妹妹了。
“你让人探探乔美人宫中的情况,我这位好妹妹想必此时已是那热锅上的蚂蚁了。”
湘兰似是明白了什么,愕然片刻,而后愤愤咬唇,“是,奴婢这就去!”
另一边,裴元凌一出行月殿便直奔皇后宫中,王皇后听闻圣驾来临,先是一惊,忙不迭地率领一众宫人出门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