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墨寒没说话,等于默认。
那双墨色眸子映衬在蔚蓝的眼波中,像是月下的湖面,有虚月垂落。
轻轻一笑,就泛起涟漪,虚月成了万千泛光的碎片。
片片击中姜知绵的心脏。
“真的?”她很开心,“什么时候定下来的啊,你都没有和我说!”
“是你总不来。”迟墨寒的话里隐约带着哀怨。
姜知绵就笑着拍额头,“家里一堆事情,胡掌柜把我做的护肤品卖到了平南县,要的量大,大家伙都忙疯了。”
“别太辛苦。”迟墨寒叮嘱道。
姜知绵点头,继而问起他搬去镇上哪里。
“就在悠然居旁边,是处小居所,也是那位高升的官老爷的,想着便宜,就买下了。”迟墨寒回答。
姜知绵仔细回想起来,悠然居旁边的确有个小小的房子。
不大,四合院的格局,但看着就很让人舒服。
“那我们以后就算是邻居了,真好!”姜知绵说道。
有关于那小居所的价格,她没问。
既然悠然居才卖九十两,想必小居所也贵不到什么地方去。
四舍五入,那就是白捡!
而她,白捡一个这么好的邻居,想想就很开心。
“那到时候我们一起搬家,我们人多,能帮你搬点东西。”姜知绵热情的邀请道。
迟墨寒应下了。
正说着话,他突然仰起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房子。
薄唇便紧抿住,“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还不回家,总是不安全的,回去吧,我送你。”
“不用,就几步路的距离,我自己溜达回去就行。”姜知绵摆手。
她才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孩子,还得别人送她回家呢。
可迟墨寒还是坚持送。
走在她身后十几米的地方,不远不近,足够清楚看见她的背影轮廓。
直到看见姜知绵进了院子,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家,他将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声。
有乳白色的信鸽从竹林中飞出来,在屋顶盘旋一圈,最后落在了迟墨寒的胳膊上。
“辛苦你。”迟墨寒抬手,轻抚信鸽光滑亮白的羽毛,摘下了绑在腿上的纸条。
看过之后,眉头紧紧蹙起。
纸条上,洋洋洒洒写了六个大字。
——五哥,你死了吗?
迟墨寒:……
迟墨寒将纸条撕得粉碎,继而进屋,重写了一张纸条,绑在了信鸽的腿上。
回信上写。
——死了。
轻拍信鸽的翅膀,它就飞腾起来,又向着来时的路返回。
……
姜家灶房内。
“啥,绵绵,你说那个猎户,买了咱们隔壁的屋子?”姜老太太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人家叫做迟墨寒,再说,那屋子便宜,买到就是赚到,正好有钱,就买了呗。”姜知绵回答。
姜老太太满是沟壑的脸上充满了认真。
“他哪来的钱啊?就算是当猎户,也挣不着这么多银子的呀。”
许寡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嫁过来之前,那姜狗省吃俭用的,可死了,也没给许寡妇留下多少银子。
同样是猎户,差距应该不大才对。
“因为迟墨寒帮了我很多,所以我也有分钱给他,另外他卖的那些皮张都是一等一的好,攒了不少钱应该。”姜知绵摸着下巴,仔细的回想到。
而姜老太太脑子却嗡的一声,懵了。
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有猪拱白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