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
两秒。
直到五秒过去，都没有任何反应。
甚至心率几乎都要接近直线。
而季清泽知道，就算是心率归零，靳冰宸这个情况也不适合做电击除颤，让心脏重新恢复跳动。
因为他主要问题是全身性。感染，唯一能做的，只有消灭源头。
一滴汗落下，旁边的助理连忙帮季清泽擦掉。
季清泽因为一直望着屏幕，眼睛有些酸涩，于是只能生理性眨了眨眼。
而就在此刻，原本几乎归零的数据开始回升。
小幅度的，一点一点，却在逐渐转好。
手术室里，是所有人粗重的呼吸声。
“求求了，宸哥，就这样，别放弃！”季清泽望着靳冰宸的手腕。
那上面戴着一串檀木佛珠。
按道理，做手术是不让戴任何饰品的，但靳冰宸坚持，加上手术主要是头部操作，所以季清泽给手串进行无菌化处理后，还是默许了。
此刻，他这个向来奉行科学的医生，却在已经完全尽力的情况下，将希望寄托于这样虚无缥缈的力量。
“回升了！血压回升！”
“心率也升上来了！”
“快，抽取血液样本化验！”
“马上把数据录入辅助aI！”
几个血液专家眼底都是光，飞快开始采集和分析数据。
“准备彻底清除感染源！现在使用外用药！”
一条条指令不断下达，所有人都忙碌着手里的事。
而原本不断有警示音的仪器，逐渐开始安静下来。
季清泽眼眶红：“宸哥，我就知道你行的。”
就像荣灝头一天私底下对他说的，人这一生都有命数。
作为兄弟，别怕。
作为靳冰宸的主治医生，相信自己的能力。
也信兄弟的命。
终会拨云见日，云销雨霁。
接下来的抢救有条不紊，直到两小时后，靳冰宸身体里的感染已经消除大半。
只要接下来一周按时输液，等待着头部伤口逐渐愈合，他就算是彻底挺过了这一关。
“准备转入特护病房。”
季清泽看向所有人：“今天谢谢大家。”
艾维克几人摇头：“应该是谢谢靳先生，是他一直在顽强坚持，否则我们也等不到这一刻。”
众人长舒一口气，收拾东西，打开手术室的门。
靳之岩和靳沐橙一直都守在外面，靳沐橙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当手术室门打开的一霎，她扶住旁边椅子，才稳住身形。
可喉咙里却几乎不出声音，甚至不敢去问结果。
接下来走出的是季清泽，他同样眼睛红，和靳沐橙对视的一瞬，才现喉咙哽咽。
他只来得及给靳沐橙点了点头。
这么一个动作让靳沐橙的眼睛瞬间被点亮，她两步过去，死死抓住季清泽的手臂：“冰宸他没事，对不对？”
“嗯。”季清泽这才能出沙哑声音：“他没事了，这个坎他迈过去了。”
靳沐橙闻言，又哭又笑。
而身后，靳之岩也老泪纵横：“太好了！”
说罢又握住季清泽的手：“清泽，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冰宸他……”
“没事，伯父，宸哥他也很努力在争取活下来。”季清泽眼泪滚出来，却是在笑：“以后他还能给您添几个孙女孙子，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