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好白采并没有被他的冷漠恐吓到,一如既往固执地紧贴着他,才会让他有机会找回自己生命里面如此珍贵的存在。
现如今,这段记忆也全都找回来了。
“不是要去哪里。”
看着眼前白采恼怒地盯着他,藤蔓也死死绞在他的腰上,谢坠凌话没有说完,反倒是没由来地笑了下。
看到他笑,白采愣了愣,脑子里面瞬间浮现出一句话:果然谢坠凌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
旋即温热的指腹拨开他的额发,他听到谢坠凌接着道:“是要回去找你了。”
时间已经到了,他在幻境里面留下来的痕迹在隐隐发烫,不断地催促他要离开这里,得回去找真正的白采了,而不是沉溺在虚幻中。
短暂消退的记忆也在慢慢的复苏,虽然对此时的白采有诸多不舍,但更多的是温暖与感激,让他竟还有机会用这种方式去重新体验当年的事情。
在白采懵逼迷茫的视线中,他再次俯身去亲吻对方,起初都还是湿热的、缱绻柔软的,慢慢的就好像雾气般消散在了知觉所能感知的范围里。
谢坠凌无声地摩挲了下指腹。
他抬眼看向前方,发现周遭的环境已经全部改变了,这里才是真正的鸣谷,哪有什么温和如春的环境,有的全都是暗黑的焦土与枯树。
鸣谷就是这样,从存在开始就是极度危险的存在,会吞噬掉所有来者的力量,但它也有自己的极限,这几年因为混沌地混乱,它又在缓慢移动不知道消化了多少妖物的残骸。
所以谢坠凌第一时间感觉到,相比于前几年来这里,雷鸣声已经在减弱了,这就是它吃饱喝足的标志,若是寻常妖物来这里,最好的举动就是快去快回不要惊扰他。
可谢坠凌没有这样做,反倒是将自己精神力释放出去,覆盖到很远很远。
他在找白采。
他们两人是同时进鸣谷的,即便分开也不会太远才对,可是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感受到白采的气息,眉头不由自主地沉沉压低。
直到突然,地底有熟悉的妖力,轻轻地纠缠上他的精神力。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们对彼此的感知都是最敏感最迫不及待的,转瞬间这种纠缠就用力收紧,不分彼此甚至顺着弥漫回本体。
谢坠凌猝然回头,藤蔓猛地从地面升腾起来,遮云蔽日般扑向他,然而真正撞进怀里面的,却是白采温热的身体。
“谢坠凌!”白采紧紧抱住他的腰。
他的呼吸格外急促,就像是奔了很远才到达这里,谢坠凌也像是被瞬间点燃,压抑着胸膛剧烈的震响,垂眼去看他。
白采的眉眼灼热,里面却晃动着水光,像是跟他同样在这里回收了最后那部分记忆,现在脑子里面残存的全都是彼此紧拥的场景。
就像是现在,皮肤紧贴,手臂用力,仿佛要将对方都勒进自己的骨肉里面。
星火在血液中迸发,仿佛将全身都点着了,谢坠凌拨开他的碎发,去亲吻他的额头,又循着往下与他深深地接吻。
“那些记忆……你都取回来了是吗?”
松开以后,谢坠凌低低地询问他,直到现在心脏都还在胸膛急促震响。
“嗯。”白采注视着他,认真地点头,“现在我们所有经历过的,都不会有缺失了。”
白采很能解为什么,自己会把这段记忆放在混沌地这么远的地方。
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在混沌地里面发生的,而且在谢坠凌给过力量他以后,连带着他的记忆也留在了混沌地,白采太过珍视又太过痛苦,丝毫都不愿意触碰,所以把自己的也割舍下来一起尘封在了巢穴里。
……那是白采结束发情期以后的事情了。
混沌地的污染到底还是太过严重,而且外界异能者们虎视眈眈,谢坠凌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鸣谷,但是这次的目标不再是融掉自己力量了,而是将鸣谷推出去。
既然鸣谷无止尽的吞噬力量,那么也可以帮助混沌地消化这些异能污染,而且还能阻碍人类的视线,杜绝他们再盯着混沌地看。
谢坠凌的目标是,以鸣谷为界限,重新把人类跟妖物的地盘给划分开来。
当年就是这样,由此人类与妖物才能够和平相处,直到后面界限被打破才变得这么混乱。
而且这件事只有谢坠凌能做到,他想要跟白采不受侵扰地留在这里,也必须去做,跟白采交代完以后就独自前往了,而那时候白采正忙着处被异能污染的妖物,保护着自己巢穴周围。
可意外也是那时发生的,谢坠凌在鸣谷里面被雷声遮蔽了感知,强行将鸣谷给推出来的刹那,才察觉到混沌地的不对劲……后面的事情甚至至今他都不愿意去想,那些被污染的妖物就是诱饵,而藤兰把他们吞噬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随后混沌地的妖物彻底发狂,白采在被同步污染的情况下被所有的妖物围攻,他固然强大,却抵挡不住妖物与所有人类异能者的处心积虑,被铺天盖地的分食,直至谢坠凌回来——
即便那时,谢坠凌只晚回来了那么几分钟。
“这些过去的事情别再想啦。”
察觉到谢坠凌的面色有异,白采轻快地咬了咬他的耳朵,试探着安抚他,“谢坠凌,现在应该怎么办?鸣谷都跑到我巢穴来了,是当时你移过来的吗?”
“不是。”谢坠凌竭力定神,才能够压抑住自己回想这些时的戾气,“我当时确实推动了鸣谷,但是方向是混沌地的出口,跟人类地交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