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缘看着依稀残存的夕照,这天还没完全黑下来,鬼魂便能人间行走了?
他摇摇头,一群鬼差追着一个鬼,莫非是清河府出了厉鬼?
那鬼魂飘的极快,片刻就将鬼差甩开,从一个街角消失不见了。
李修缘感叹,“阳间开始有了乱象,阴间也不太平啊!”
到了老张糠饼店,吴二婶正提着买来的饼和菜羹走出来。
李修缘笑着上前打招呼,吴二婶好似没看到一般径直走过,脸色蜡黄,没精打采。
刚走了几步,她忽然脚底一滑,竟撞在墙上撞了个包。
李长卿赶忙搀扶,“没事没事!”吴二婶回应一句,径直走了。
奇哉怪哉,前几日还如铁树开花,怎么忽然萎靡了,莫非生病了?
李修缘疑惑的走进店中。
进了后院,跟两个孩子闲话几句,便跟张文远说道,“将来想当官,当百姓的官!”
跟曹仁举闲聊一阵,他有感而。
这话上次跟张文远说过,但没往后说,今日他想明白为何了!
张文远再问时,他便说道,“因为王朝覆灭都是寻常事,但百姓一直都在!”
“你在百姓中有威望,谁当皇帝,都会重用你的,因他们需要稳定天下局势!”
“你给百姓当官,总差不到那去,尤其在乱世,即便西景灭了,起码你能自保!”
张文远皱着眉头,“那不叛国么?读书人的骨气何在!”
“文远啊,就算被千夫所指,你拯救一方百姓,担个叛国之名,又怎么了?”
李修缘说道,“千万人的性命,不比你自己的骨气重要?”
说完,他叹口气,“读书人,到底是沽名钓誉的多,你不可当个迂腐书生!”
张文远听的迷糊,他继续解释。
“朝廷如兵败如山倒,不是你能阻止,若木已成舟,你当了官,护好一方百姓就好,管它哪个朝廷!”
张文远年纪不大,但被忠君爱国,荼毒的不浅,眉间有几分不认同,但没反驳。
李修缘的本意,是想让他们保全性命于乱世,别被蛊惑,更别误入歧途。
张文远出身寒门,没有背景,而且不善钻营,即便才高,切不能志大。
尤其在乱世,唯有靠百姓将他托着,才最为稳妥,才能给自己搏一线生机。
今日授课时间长,完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色大黑,月上枝头几丈。
老张在收拾店里,擦桌子,摆凳子,剧烈的咳嗽,还是惊动李修缘了。
他走了过去,“老张,都多少日子了,可不能心疼那点钱!”
张文远也跟着附和,他说话,没有先生说话分量重。
“没,没关系……咳咳咳……”老张连咳带说,许是咳的太厉害,赶紧捂嘴!
当手拿开时,掌心有一趟血迹。
“爹……”张文远脸色大变,老张此时脸色了刷的就白了。
“我,我去找大夫!”张文远慌乱了。
“哎呀,这么晚,药铺都关门了,上哪找大夫去!”老张将他给拉住。
李修缘观其面色,眉头紧皱。
“老张,你这该是咳血之症吧?”李修缘沉吟片刻才说道。
“啊?”
老张听言,站立不稳,若不是张文远扶着就摔倒在地了。
“咳血之症,那,那不绝症了,就算吃药能多活几日,那得多少钱,文远年纪还小,我这……”
老张竟有了哭意,“这病,怎么就这个时候来了……”
早些日子,老张只是应季咳嗽,现在演变成咳血症,恐怕是……,被缠过身!
“老张,你先别急,回屋里!”他回头嘱咐张文远和赵玉萤,“你们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