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继续讲道,“衙门张榜,哪路奇人异士能将此鬼驱走,有五两赏钱!”
李修缘明白过来,略带迟疑道,“张老板的意思,我去揭了这榜?”
老张怂恿他道,“有枣没枣打三杆子,那鬼祟又不吃人,怕什么!”
说完拍拍他肩膀道,“要是有了那五两银子赏钱,我这一百多文,那还叫钱么!”
“您容我再想想!”
老张说的突然,李修缘没想好,三口两口将饼和羹吃尽,站起身来回应他一声。
“嗨,我就这么一说,您拿主意!”老张大手一挥,连忙又道,“可别有压力!”
书生要真去了,出了事就说不清了。
李修缘出了糠饼店,嘴里念叨,吴二婶两个月租钱,一个月二百文,是四百文。
老张这儿欠着一百五十六文。
“五百五十六文!”李修缘懵,这可是半两银子,得卖多少字画。
“就将那榜揭了?”
李修缘闪过这念头,随即摇头否定,命跟钱比起来,他觉得还是命重要些吧。
寻常时候,他的字画卖十文一幅,若降到五文,兴许能多卖出去些。
可吴二婶那四百文,三天得卖出去八十幅字画才能还上。
在糠饼店,老张虽没明说要账,但街里街坊,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怎么打招呼。
“哎……”
李修缘被债务压的喘不过气,叹一声,往家走去,先多作些字画,卖着看看再说。
刚没走几步,赵猎户迎面而来,跟他打招呼道,“这不书生么,咋还唉声叹气的!”
李修缘看着赵猎户走来,顿觉头大,早上出门没看黄历,这又碰着一债主。
“老赵这就进山?”他客气问了一句。
“进哪门子山,没听说那鬼祟白天藏身山神庙,晚上出来祸害邻里么!”
赵猎户丧气道,“这几日都不敢进山!”
他瞄着李修缘腰间,询问道,“嘿,这就是冬日找我赊那兔皮做的吧,暖和不?”
李修缘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局促道,“当时没问多少钱就拿了,您看这……”
赵猎户大手一挥,“一百文就行!”
“明日可好?”李修缘回道。
赵猎户惊了一下,问道,“书生可是找着财门道了?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李修缘惨淡回他一句,“府里不是张榜驱鬼么,我去试试,万一成了就是五两赏钱!”
赵猎户的出现,算是压到了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决定去山中驱鬼。
赵猎户忙道,“我可没找您催账,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在这片我可怎么做人呢!”
“我不是那意思!”李修缘忙道,“从来都是救急不救穷,哪能总欠着账不还呢!”
“再说那鬼不吃人,试一把!”,他鼓舞自己一句,随即离去。
赵猎户看着他远去,疑惑道,“嘿,这书生今日这般雄壮呢!”
余光扫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一闪而过。
“谁家丫头,有点像小霞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