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茵走出房门,看到知意正焦急地在廊下踱步,瞧见她出来,知意立刻快步迎上,眼眶一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公主,还好您平安,奴婢担心死了。”
殷茵道:“你昨日可是回宫中了,太子是否有为难于你?”
知意摇头,“昨日您吩咐奴婢去探望楠楠后,回宫的路上瞧见好多皇城司的人在搜寻着什么,奴婢打听之后才知道是公主遭人掳走了,奴婢想去找您便没有回宫,直到听闻陛下为公主与肃国公赐婚,奴婢才找过来。”
殷茵信以为真,私下看了无人,低声又问:“可找到了凌霄下落?”
知意轻轻摇头,“凌都尉应该已经走了,公主不必担心。”
殷茵点点头,“你辛苦了,往后我们就在这肃国公府生活,你可喜欢这里?”
殷茵看了看周遭宁静到有些萧瑟的大院子,少了皇宫内的钩心斗角,也不用费尽心思去讨好谁,倒是自在了不少。
知意自然也是心中暗喜,昨夜凌霄打草惊蛇,这禁军都督府在想涉足,必是难如登天。
但肖谨行掌管着禁军都督府的其中一枚令牌,若是能将此弄到手,在伪装一番,便可堂而皇之地进入其中。
“只要有公主在的地方,奴婢都喜欢。”知意发自内心地回道。
——
与此同时,在东宫书房内,太子肖承恪坐在案前,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随意地划动,却半天也没写出一个完整的字。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殷茵和肖谨行站在一起的画面,平日温和的面容此刻也染上了几分冷厉的阴沉。
“来人。”太子沉声唤道。
侍卫白透立刻走进来,同时禀道:“殿下,苏相绑着苏怀许求见,说要杀要剐您可随意处置,望殿下消气允其觐见。”
太子并不知苏玉楼才是给五皇子出谋划策之人,只知道苏怀许被五皇子算计着服了药与殷茵关在了一处。
至于后来又怎么与肖谨行有了肌肤之亲,就不得而知。
此时一想到这些事,太子心情就差到极致。
他重重将毛笔砸在案台之上,冷声道:“不见!还嫌本宫不够焦头烂额,他若想教训儿子就回家去训,不必在本宫这里做戏。”
“另外,再去查查五皇子藏身的下落。”出了事就躲起来不想肖冶律的做派!只怕是他这五皇弟躲在暗中,还有别的招式还没使出?
“同时派人盯紧肃国公府的动向,打探到他们什么时候动身去往昌州,事无巨细,都报与本宫。”
“是。”
白透退下后,太子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心中的愤懑与不甘如潮水般翻涌。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一片繁华却又透着冰冷的宫墙,思绪飘回到与殷茵相识的这月余的点点滴滴。
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是他对着仙女图朝思暮想盼来的太子妃,转眼却成了别人的妻子……
左辅星一说若是真的,她如今嫁给肖谨行,是否代表着他这东宫之位亦有变数?
今年起始,父皇的身体便每况愈下,母后偏心五皇弟,也曾流露出对他坐在储君之位上的不满。
苏相表面虽然是站在他这边,但实则与母后走得很近,若是连他也倒戈,这朝中位高权重的人便没有一个站在他这边了。
如此一想,太子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了桌上的宣纸,上面那几处随意划动的墨痕,此刻看起来竟像是一张张扭曲的鬼脸,嘲笑着他的失败。
太子猛地转身,大步走到桌前,将桌上的宣纸一把抓起,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