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研习丹青,自信此次出手,笔下的少女定能艳压那幅仙女图,赋予其独有的鲜活神韵。
日落之时宫宴才正式开始,此刻无事,殷茵便应了下来。
肖承恪将她带到一片紫薇林中,让她站在一株最繁茂的树下。
绯红的绫罗长裙与紫薇花相互映衬,她眉眼弯弯,浅笑嫣然,美得动人心魄。
紫薇林的尽头,一名少年与肖谨行并肩走来。
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身着绣有祥云瑞鹤图的玄色锦服,眉心一点朱砂痣,宛如红梅初绽,端的是慈眉善目。
此人正是五皇子,肖冶律。
他瞧着林中那副景致,感叹道:“太子殿下还真是有雅致,才将母后气得眩晕不止,转身就带美人儿赏花作画了。”
说罢,五皇子歪头看向肖谨行,“堂兄,方才可有听说偏殿那边之事?”
肖谨行迟疑着点头。
五皇子啧啧摇头,“这女子的心思之深太过可怕,争风吃醋的耍手段,阴险恶毒,看的本殿下都不想成婚了。”
肖谨行想到了被孙雄暂待的焰烽卫,以及‘金恪堂’那些刺客,意味深长地看向五皇子。
“心思深沉,阴险恶毒的又岂是只有女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时候,无声无息的手段,反而更能致命。”
“的确如此。”
五皇子似是深有感触,说道:“但本殿向来护短,若与本殿并肩,便是共乘一舟的兄弟,本殿定全力护佑;若与本殿作对,就如狭路相逢的敌手,这独木桥容不下两路人。”
话音一顿,五皇子的眼中寒芒微露,似笑非笑地问道:“不知堂兄会选哪一路走呢?”
肖谨行神色平静,淡然说道:“哪一路都不是臣的归路,臣是山间清泉,只愿自在流淌于溪谷,与朝堂纷争、各方纠葛皆不相融,强行汇入江河,恐失了本心,还望殿下谅解。”
五皇子唇角笑意丝毫不减,“堂兄淡泊名利,本殿甚是佩服,那便祝堂兄,今后万事顺遂了。”
这番话看似是祝福,实则是赤裸裸的威胁。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声痛嚎,五皇子转头,见那颗最繁盛的紫薇树下似乎出了点状况,招呼着肖谨行一起过去。
此刻,一个小太监咬牙忍痛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还要往树上爬,却被殷茵蹙眉拦下。
起因是太子画至一半,忽然觉得缺少了点什么,突发奇想,想要折下树尖儿上开得最大最艳的那朵紫薇花,让殷茵拿在手中。
紫薇树高约十米左右,寻常之人高不可攀。
那小太监爬到一半,吓得脚一滑,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却又怕触怒太子,连喊叫都要抑制着声量。
殷茵已经疲乏,失了兴趣,正要离开时,突然见到肖谨行与一名少年迎面走来。
“这有何难?堂兄武功高强,太子殿下想要摘花献美人儿,何不让堂兄代劳?”
五皇子笑着看向肖谨行,“堂兄,你清高如月,想必摘花不算为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