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笑声又戛然而止,他一把揪住殷茵的头发,将她的头用力往后拽,殷茵的脸被迫仰起,眼睛里满是惊恐。
男人凑近她,那满口黄牙散发着恶臭,恶狠狠地说:“当年你不过九岁,就亲自监刑,说要看我被千刀万剐才解恨。”
“怎么,如今落在我的手里,这就装作不认识了?”
“哈哈哈,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男人用力一甩,殷茵摔倒在地,周围的山匪们哄堂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恶意与戏谑。
殷茵脸色惨白,狼狈地爬起撩开松散垂落的头发,语气也不由得软下来:“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咱们有话好好说,没有什么事情是金子解决不了的是不是?”
“你既然知道我是公主,我有的是钱,只要你放过我,一切都好商量……”
“你还敢提钱?”男人猛地收笑,愤然指着她,“当年信你鬼话,为几百两银子卖你去东蜀,你却害我受尽折磨,阿姐也被赐死,如今还想故技重施?”
听了这话,殷茵猛然想起书中提及的一件事。
五年前原主流落到东蜀,正是因张嫔妒恨王上偏宠冷落了她,才伙同其弟张显将其最爱的公主拐出去杀害。
未料那张显贪财,被原主三两句话诓骗没下杀手,反而卖给了人牙子。
待原主平安归来时,立即将其姐弟的罪行揭发,最终一个被处死,一个被施以酷刑,第一刀就是原主亲自斩下了张显的子孙根……
没想到这张显竟然诈死,还逃到了山里当上了匪首。
“真应了那句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我等来了报仇的机会。瑶光公主,如今落到了我手中,咱们可要好好清算一下旧账了。”张显阴恻恻地盯着她。
殷茵心中叫苦不迭,心知这绝种之恨难以化解,却还是报了一丝希望,急声道:“寨,寨主大人……事已至此,您何必跟钱过不去呢?”
“只要你不杀我,我可以立即就书信给我父王,让他准备重金赎我,无论什么补偿,只要你提……”
“谁说要杀你了,那多没意思,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张显俯身拍了拍她的脸颊,不怀好意地审视着她,“想不到几年没见,瑶光公主竟出落得如此美艳绝尘,这两日寨子里的兄弟们都辛苦了,不如就让这位身娇玉贵的公主好好犒劳你们一下?”
话音落下,满屋的男人顿时哄堂叫好,并论资排辈开始抢夺、推搡着要第一个带她进木屋里去。
清瘦少年手臂一横,将吓得大哭的殷茵拽到自己怀里,开心地大声道:“儿子多谢义父赏赐!”转身扛起殷茵,朝匪众们喝道:“都别跟我抢,论对山寨的功绩我当仁不让,其他人都往后靠!”
话落,少年一溜烟地消失在厅堂之内。
一部分匪众依依不舍地追了上去,还有一部分留在了厅堂内。
有人感慨道:“平日抢来的女人也没见少主这么主动过,到底是毛头小子长大了,经不住诱惑!”
“寨主,那些掳来的使团士兵您到底有何打算?”
“是啊,特别是那些东蜀的犟种士兵,饿了两日还不安分,拉出去抽了几鞭子倒是老实了一些,留这些人当苦力用着都不安心,除了女人都该杀了以绝后患!”
“人自然是不能留!但一下子死得太痛快,也未免太没意思了。”
张显眯起眼睛,阴狠一笑:“让兄弟们准备好酒好菜,今夜演武场上燃篝火,咱们也看一场角逐之斗的好戏!”
“听闻域外的番族有九犬一獒的说法,咱们也学一学那些达官显贵,观看一场狗咬狗的殊死搏杀!”
“好!这个好!那活到最后的人就奖励给狗,让我们寨子里的大黄也尝一尝人獒的滋味,哈哈哈!”
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顿时将厅堂内的气氛燃上了高峰,人命于匪众眼中,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