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疯了。
王雪将脑子里荒唐的念头甩出去,拉着孙良玉逃命一般离开了现场。
婚礼现场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老村长到底是过来人,轻咳两声之后便宣布仪式继续,而村民们也是很给面子的继续热闹了起来。
侯勇的父母面色有些僵硬的硬是陪着走完了婚礼全程,侯勇则是好像没事人一样带着赵盼儿矮桌敬酒,热络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作假。
“老侯,你说儿子是不是被刺激疯了。”
侯母伸手轻轻拉了拉侯父的衣襟,老父亲没说话,只是看着儿子的背影,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一顿婚宴就这么过去了,本来村里准备的闹洞房这个节目,也被村里人很有默契的自动屏蔽掉了,天知道老侯家今天会有怎么一场狂风骤雨。
等到宾客散尽,侯勇因为喝了散白,所以脸上带着几分醉意。
但他却哼着歌,挨桌收拾桌上的狼藉,赵盼儿则是在院子的另一边,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害羞的,脸上红扑扑的收拾桌上的狼藉。
“盼儿啊。”
侯父从一旁走过来,一张口,嗓音沙哑的不像话,两人都吓了一跳。
“叔叔。”
赵盼儿转身立正,两手背在身后搅手指,侯父清了清嗓子,沉声道:“盼儿,谢谢你今天给我家大勇解围,但是……但是这事儿叔叔不能为难你,你看你想要点什么补偿。”
“嗯……嗯?”
赵盼儿后知后觉,然后连忙摆手道:“叔叔,不用的,不用什么补偿,其实,其实我一早也喜欢……喜欢勇哥了,所以……”
后面的话,赵盼儿没有再说下去,侯父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后,才木木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到里屋门口,转头道:“侯勇,你跟我进来一趟。”
“来了。”
侯勇应了一声,转头看向站在原地有些无措的赵盼儿,随后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桌上伸着小手抓桌上花生米的侯冬冬,微笑道:“冬儿,帮哥哥一个忙好不好?”
侯冬冬将一颗花生米连着两根手指都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知道啦哥哥,帮你陪着小嫂子,对吧?”
说完,小丫头一蹦一跳的跑到赵盼儿身边,牵着她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脑后的两个羊角辫一跳一跳的。
侯勇心中忽然感觉有些温暖。
……
屋里的窗户透光不好,背阳,整个屋子里有些暗。
侯父坐在桌边,伸手拧开了桌上的煤油灯,借着火点着了烟斗,老烟叶辛辣的味道在屋子里渐渐弥漫了开来。
“猴子,你没事吧?”
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老父亲开口第一句话还是关心自己,侯勇一下子感觉心中有些发酸。
前世为了给他攒彩礼,不止侯勇一个人在拼命忙着,侯父白天在县里的厂子下班后,还去砖厂打黑工,全心全意的为了自己的小家付出,结果在侯勇成功的前夕,父亲在砖厂倒下了,尿毒症晚期,透析也没用了。
这也成了侯勇心中一辈子的痛,他成功了,但是父亲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