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过得很快,转眼间正月十五都过去了。
然而,这个春节过得最憋屈最不愉快的当属柳春霞。
此刻,是正月十七的夜晚。
柳春霞躺在冰凉的炕上,来回烙饼,伴随她回忆的是两眼泪水。
满以为春节期间赵海明能给她打电话,在家一动不动地一直等到正月初三上午,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本来就够窝火了,又等来了家里大房子被公家收走的消息。
正月初三,公社的知青们全都返回了各个大队,唯有赵海明没有回来。
初四那天,柳春霞实在难以抑制自己的思念,便前往公社卫生院去找赵海明。
结果被告知,赵海明要等到正月十五后才回来。
没有办法,只能在思念的煎熬中等待。
好不容易熬过了正月十五,昨天,也就是正月十六柳春霞便又去了趟公社卫生院。
路途虽然遥远,但对柳春霞而言,每一步都踏着美好的希冀,因此路再远,也是满心欢喜。
她唱着欢快的小曲,沐浴着晨光,脚步轻快地前行。
终于,当她站在赵海明办公室的门前时,一抹不易察觉的紧张悄然爬上了心头,有喜悦也有忐忑。
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以及传来的很小的动静。
柳春霞呢喃了一句:“太好了,海明回来了!虽然是礼拜天,他也来办公室了。”
简短的话语却藏着无尽的思念与渴盼。
她甚至忘了敲门,直接推开房门。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击中了柳春霞的心房。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窒息感。
映入她眼帘的她是一幅令人瞠目结舌、不堪入目的画面。
赵海明与一个留着春苗头的女青年拥抱亲吻。
前者的手已经伸到后者的内衣之中……
女青年一脸沉迷的表情。
柳春霞彻底傻了!
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所有的期待与幻想,都在这一瞬间化为泡影。
柳春霞呆立在原地,双眸之中不仅有惊愕,更有深深的不解与痛楚。
“你,你进来不知道敲门吗?”赵海明此刻也看见了柳春霞。
冰冷的质问就像根本不认识她一样。
“海明你……”
“闭嘴!”赵海明厉声呵斥,“柳春霞同志,我们只是宣传队的搭档,没有亲密到不带姓氏称呼的地步!”
“这位洪小兵同志是我的未婚妻,她跟我来是到公社开介绍信的,然后办理结婚证。我们准备在今年五一结婚!”
“请你称呼我为同志,或者叫赵主任。叫别的,我怕引起我未婚妻误会!”
轰!
赵海明的一番话如一柄冰冷寒刃,直刺柳春霞的胸膛。
鲜血淋漓!
柳春霞就觉得两眼发黑。
她步履踉跄,险些摔倒,手扶在一把椅子上,才站住身体。
“赵海明!”柳春霞脸色惨白,仿佛要搓碎口中牙一般,“你,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不是说要跟我结婚吗?”
“我跟你结婚?你是有夫之妇好不好?我可不愿意承担破坏人家家庭的骂名!”赵海明一脸戏谑!
“你,你无耻!你玩弄了我,却又把我甩了。你不怕我去告你个流氓罪吗?”刘春梅几近疯狂。
“呵呵。你去告我好了。看看人们会相信你一个水性杨花女人的话,还是会相信我一个堂堂公社卫生院科主任的话?”赵海明浑不在意,“你本来有家室有孩子,却不守妇道,寡廉鲜耻,勾引我这样一个正人君子!也就是我有定力,否则真可能被拉下水!”
“你,你,你……”柳春霞语无伦次,“赵海明,你,你利用我对你的崇拜,玩弄我于你鼓掌之中!你,你简直不是人!”
“柳春霞,你要是看病,请你明天来,因为今天我休息;你要是撒泼,请你离开!”赵海明的话语无情冰冷!
“好!赵海明,别的事咱先不谈,我问你,你答应我父母帮他们恢复原职,可为啥组织上把我家的大房子都给收回去了。”柳春霞希望这件事能给她受伤的心带来些许抚慰。
“呵呵。柳春霞,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办这样的事情了。不是你和你愚蠢的父母一直坚信,他们的职务是我安排的吗?”赵海明冷笑的表情一直没有褪去。
“赵海明!你,你什么意思?我父母的厂领导职务不是你安排的?”
“我可没有这个本事,也不会贪天之功据为己有!是你们不相信秦岭,我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