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丽萍刚把自己的遭遇哭诉完,脸上便被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啪!”
孙丽萍的脸颊立刻肿胀起来。
秦岭一见万贵岩打了孙丽萍,当时就怒了,抓住他的手:“万贵岩,你干什么?!”
“他被你大哥欺负,已经够苦够委屈的了,你怎么还打她?你还是个人吗?”秦岭两眼通红,大声呵斥万贵岩。
“秦岭,你让贵岩发泄一下吧。他的心不比我好受。”孙丽萍善解人意地说道。
万贵岩狠劲挣脱开秦岭的手,一下子把妻子搂在怀里失声痛哭:“傻媳妇,都说我憨。你比我还憨啊,万贵松第一次欺负你时,你就应该告我啊。呜…呜…”
“贵岩,对不起,我怕,我怕啊…呜…”孙丽萍也失声痛哭。
秦岭见状,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但对万贵岩的做法有了充分的理解。
万贵岩恨妻子的懦弱。
“好了。”万贵岩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你也脱落危险了,我们回去吧。”
“不!我要去公安局报案,把万贵松绳之以法!”孙丽萍坚持道。
“报什么案报案?万贵松是我大哥!”万贵岩一下子把妻子抱上了车。
秦岭刚要开口相劝,万贵岩打断了他:“秦岭,谢谢你!我家的事情,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吧。”
万贵岩口气决绝,突然像开悟了一样,根本看不出他的憨傻来。
既然人家这么说,秦岭也没有办法。
只是便宜万贵松那个恶棍了。
晚上。
春光大队。
万贵松家。
他正一个人在家喝闷酒。
弟媳两口子以及秦岭去县医院已经大半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心里有点没底。
万贵松最希望孙丽萍喝农药不治而亡。
如果被救过来,这个时间也应该回来了。
但是万贵岩两口子到现在却还没有回来。
“不会去县公安局报案了吧。”万贵松有些担心地饮尽一杯酒。
“不敢,孙丽萍那个傻娘们绝对不敢!”万贵松给自己又倒上一杯酒,“因为她没法开口,这事一旦被我那憨弟弟知道,估计能活刮了她!”
“大哥,这大正月初四的,咋自己喝上了?也不叫上兄弟!”
这时,万贵祥走了进来。
双目古井无波,一脸平静。
“贵岩回来了?丽萍她怎么样?没事了吧。”万贵松尴尬笑笑。
看向弟弟的目光有些闪烁。
“丽萍她福大命大造化大没事了。”万贵岩盘腿坐在炕桌前,随手拿过一只空碗,而后把桌上的大半瓶白酒直接倒进了自己的碗里。
“哥,咱妈走后,家里一直是你说了算。所谓,有父从父无父从兄!”万贵岩随手抓过几粒油炸花生米放进嘴里。
什么?
听了弟弟的话,万贵松有点懵了。
这是自己的憨货弟弟说的话吗?
他啥时候这么有学问了。
“贵岩,说来惭愧啊。”万贵松佯装动情,“这么多年,我这个当大哥的没有照顾好你,有负大哥之名啊。”
“当大哥的本应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为你遮风挡雨。可现实却是,我让你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
“大哥谦虚了。”万贵岩举起酒杯,“你对我照顾够好了,就连你弟媳,你都替我照顾了。”万贵岩缓缓开口,神色依旧平静如常。
但目光里却闪烁出不易察觉的狠辣。
“贵岩,你,你什么意思?”万贵松神色一凛,目光死死盯着对方,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暗流,在他心底悄然涌动。
“没啥,就是我这个当弟弟的单纯地向你表示感谢!”万贵岩举起粗瓷大碗里的白酒,“来,哥,当弟弟的敬你,感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喝完这一杯,你就可以去陪咱爸咱妈了!”
言罢,万贵岩一仰脖,一大碗白酒全都倒进了肚子里。
一双眼睛突然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