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说没有多余的被子了。”沈祀小声说。
“那真是太可惜了。”纪浮光唇边浮起一抹不明显的浅笑,随后他似是想到什么,忽然问,“马楼为什么叫你小四?”
沈祀唔了一声:“我们大学寝室是四人间,按年龄排,我最小。”
“原来这样。”纪浮光仰面躺在床上,嘴唇白,“我之前还以为是小祀。”
他微微偏过头,望着黑暗中青年俊秀的侧脸:“沈医生,我们好像认识也挺久了。”
沈祀困意上来,意识渐渐变得迷蒙,顺着他的话问:“久吗?”
“嗯。”纪浮光顿了顿,语气莫名有些紧张,“所以我能叫你小祀吗?”
沈祀稍微清醒了一些,皱眉:“可纪老师你不是我们寝室的。”
纪浮光:“……不是那个小四。”
沈祀反应过来,睁开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海面,厚重的浪潮拍打在礁石和峭壁上,出巨大的声响,即便隔着窗户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月亮不知什么时候从云层后面探出脑袋,给纪浮光的眉眼镀上一层朦胧的霜色,清冷出尘。
美色误人。
沈祀脑海中闪过这四个字,然后就听见自己十分不要脸地说:“当然可以。”
纪老师缓缓呼出一口气:“睡吧,小祀。”
沈小祀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摸摸身边人的额头和手脚。
纪浮光却在道过晚安后没多久就昏了过去——即便只是一个指节,也不是如今这具身体能够承受的。他此时确实虚弱极了,刚才和沈祀聊天已经是在强撑。
东方既白,沈祀第二天被生物钟叫醒,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迷迷糊糊地去摸纪浮光的额头,谁知竟摸了空。
沈祀顿时一个激灵,困意消失了大半,正巧这时候客房门被推开,纪浮光走进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明显比昨晚好多了。
沈祀心中大石落下,忍不住问:“感觉好一些了吗?”
说着去抓对方的手腕,想看看体温是否已经恢复正常。
纪浮光俯下身,把脸轻轻贴上他的掌心。
沈祀:……
虽然说人体表的温度都差不多,但摸脸的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小四,不好了,出大事……呃,你们在干什么?!”马楼站在门口一脸震惊。
沈祀和纪浮光齐齐看向他。
沈祀收回手,实话实说:“我在给纪老师量体温。”
马楼捂住自己的脸,不可思议:“这么量?”
他问得太直接,沈祀也不禁有些心虚,纪浮光适时开口转移话题:“出什么事了?”
马楼经他提醒才想起来意,惴惴道:“真的出大事了,白心蕊死了!”
除了沈祀这边,剩下同学会的几人都是单独一个房间,白心蕊的客房在最远的东南角,三人过去的时候王昊函袁亮和凌琳都已经在了。
“程玉乔,一定是程玉乔的冤魂害死了心蕊!”王昊函嘴唇颤抖,声音里满是惊惧。
不怪他会这么认为,实在是白心蕊的死状和昨晚故事里刘峰还有二世祖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