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杜左思问道。
“杜掌门。”唐惜流向杜左思恭敬行礼道,“思贤所说的话,千真万确。”
说罢,他看向唐晖,道:“他二十年前就已经被逐出唐家堡,这二十年我们唐家堡一直封山不出,与世无争,但他却打着唐家堡的旗号无恶不作。杜掌门,各位掌门,你们今天想找的伤害你们门派弟子的凶手,今天就在这里。”
众人正面面相觑,不可思议,魏寒川却冷笑道:“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唐家堡自己唱的双簧呢?毕竟这小子,昨晚可是在我们营地大闹了一场。”
“我若是唐晖的人,昨晚便不会如此横冲直撞。”唐思贤道,“只要我进了你们营地,杀了你们守门的弟子,到时候唐晖的人带着暗器毒药一拥而入,你们谁能挡得住他的暴雨梨花针?”
魏寒川被唐思贤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但他忌惮的却是后来把唐思贤救走的黑衣人。他们可都是亲眼看到黑衣人是如何冲破弟子的防卫,一路冲杀到他们跟前。若唐思贤真有意与他们为敌,或许他们昨晚都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唐晖,束手就擒吧,今天我们都在这里,你逃不掉。”唐思贤道。
“哈哈哈,好,你们今天都在这里,正好让我一网打尽!”
唐晖大笑一声,整栋楼突然发出巨大的机括声响,随即而来的便是剧烈的抖动。
众人瞬间变了脸色,唐思贤大喝一声:“大家快跑出去!”但为时已晚,虽然杜左思在每个大门的位置都安排了弟子把手,但门框顶上却迅速落下一扇精钢制成的厚重铁门,这一下真是瞬间剧变,屋内的人被封死在屋里,屋外的人也进不去。
又是一阵机括声响起,待机括声停止后,房间墙壁上突然冒出一团团淡紫色的烟雾,唐思贤大喝一声:“捂住口鼻!”说罢,他撕下衣服一角,包住口鼻,众人听到他的声音,也纷纷效仿。
“没用的,你们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挣扎。”唐晖的声音再传来时,人已至楼上,“你们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混账!你往哪里跑!”唐思贤运起内力,轻功一跃跟了上去,唐染和唐惜流也相继跃起轻功。而杜左思正欲跟上去,却发现周围魏寒川众人正痛苦地倒地不起。
“魏掌门!陈掌门!你们都怎么了?”杜左思连忙跑到他们身前,见众人痛苦不已,他问道,“为什么就我没事?为什么你们会这样?”
“凉茶,凉粉。”魏寒川痛苦地吐出几个字,杜左思瞬间清醒,他环视四周,发现这个房间里吸入烟雾的人有很多,但只有正午时分吃过凉茶凉粉的人,才会倒地不起。
看来不是凉茶凉粉无毒,而是此毒需要另一种药物配合才能发作。
“杜掌门,你快去追,别让……别让唐晖跑了。”风清师太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便晕了过去。
“风清师太!”杜左思看了看周围,只有几个青城派的弟子因为听了自己的命令所以才没有中毒,于是他吩咐道:“你们在这里守好大家,我去追唐晖,给众人拿解药。”
说罢,杜左思也纵身一跃,追至顶楼。
门外弟子见房内突生变故,连忙朝天放置信号弹。此时已是晚上,信号弹炸开的花火亮透了整个蜀山。
留守在蜀山脚下以及蜀山路上的人,看到了信号弹,纷纷手持兵器冲了上来准备支援。
但行至半路,却碰到了另外一处陷阱。
房内的唐晖听得外面传来一声信号弹的声响,冷笑道:“杜掌门,你以为我没有防着你们这一手吗?”
杜左思耳边忽然隐隐传来一阵痛苦的喊叫声,他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混账!你都干了什么?”
“千机阁内可是有上百石的桐油。”唐晖冷笑道,“还有数不尽的暗器、毒药、陷阱,杜掌门,现在可是晚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欣赏这美丽的夜景呢”
突然,窗外透来一阵明亮的火光,杜左思心中一惊,他一掌把窗户拍烂,隔着精钢制成的铁窗栏向外看去,陡然间,他的眼睛里印出一片红霞。
整座蜀山上下,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自蜀山脚下始,曲曲折折十里的山路,全部升起了奔腾的烈火。火焰狂舞,势如野马,无法遏制,瞬间将一切都吞噬在它的旺烈之火中。
那些留守在蜀山半路的人,在狭窄的山路里根本无法逃避,有些被烈火吞噬,倒在路上,而有些则受不了火舌的烧灼,甘愿从几百米高的悬崖一跃而下;即便有人侥幸逃出火海,他们也会被埋伏的寂宗弟子瞬间射杀,或者被毒药腐蚀得面目全非。
火焰熊熊的燃烧声,和人群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此刻的蜀山,已经化作一片人间炼狱。
杜左思的双眼渐渐模糊,他捏紧拳头,猛然出剑,剑指唐晖道:“畜生!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你!”
唐思贤看着这冲天的火光,心中也不禁呆住,他开始反思自己给众门派下战书挑起双方的矛盾这件事,究竟是对是错。唐惜流看出了唐思贤的犹豫,他把手搭在唐思贤肩上,声音微颤道:“思贤,我们的对手,是唐晖。”
唐思贤抬起头看去,唐惜流的脸上也有泪痕,看来,这位一向见多识广,永远好脾气的师父,见到这样的景色也无不动容。
唐染捏紧长刀,带着满腔怒火慢慢走进唐晖。而唐晖旁边的挑夫见到唐染走来,也义无反顾地迎面走去。
“手下败将。”唐染不屑道,“唐见,你也配拦我?”
“醉刀三郎,二十年前我确实输给过你,不过已经过了二十年,难道你以为我还原地不动吗?”唐见也抽出弯刀,慢慢道。
“那就让我看看你这手下败将练到了什么程度。”唐染运起内力,圆眼怒视着唐见。
唐峰则出言挑衅道:“铁扇君子,说来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怎么,你的扇子难道还没有生锈吗?要不要现在也拿去火上烤一烤?”
一向好脾气的唐惜流此刻也已怒火中烧,但他心中有怒火,外在却没表现出来,只摇着铁扇道:“唐峰,你走不了,你们都要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哈哈哈!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现在究竟还有什么能耐!”唐峰双手分别持着一把带有一圈尖刃的铁环,迎着唐惜流冲了上去。
“唐晖,你假借唐家堡之名,害了这么多武林同僚,今天,又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了这么多人!”唐思贤噙着眼泪,举起长剑,指着唐晖道:“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放过你这畜生!”
“好啊,那你快点来报仇,我就在这里等你。”唐晖冷笑道,“我要把你,还有你那个掌门唐岳坤,全都一点一点撕碎,折磨至死!”
“畜生!”杜左思怒骂一声,他挺剑道,“唐晖,你简直就是武林中的败类!今天我若不宰了你,我怎么对得起武林里死去的这么多弟兄!”
他万没想到,昨日与他刀剑相向的唐思贤,今天却和他并肩站在这里,共同迎战唐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