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走后,叶天阳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动弹,终是松了口气,正要转身的刹那,一道紫光从角落处窜来,利爪夹着凛冽电光抓向叶天阳面门。后者抬眸,入目是雷火龇牙咧嘴的毛脸。
“没良心的东西!老大对你那么好,你对谁自私也别把主意打到老大身上,你不知道老大他……”明明都去找过你了。
雷火适时住了口,冷哼一声,“算了,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他下爪的时候,叶天阳没躲,雷火体型庞大了数倍,一下子把叶天阳按倒在地,脚踩在他身上,正要动身时脚掌猛地一撕,衣袍自肩头被撕烂,叶天阳抬臂挡住,单手撑地,抬起上身把雷火掀翻,他扶着头道:“疼,别闹了。你说师父他怎么了?”
虽然他挡得快,雷火还是看到了,三道恐怖的圆形伤疤横亘在胸前,已经结痂,看上去分外狰狞。可见受伤极重。
“喂,这是什么时候弄的,老大知不知道?”
周遭绿草环绕,摇曳随风。
叶天阳不说话,拢了拢衣袍,起身往回走。
死地里用刑本就是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伤口贯穿胸膛,最可怖的一道伤疤离心脏仅差半寸,等同于鬼门关走了一遭。雷火收起了幸灾乐祸,好说歹说,可叶天阳就是不松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搞不好跟老大一说,老大心软就原谅你了。”
经不住雷火反复追问,叶天阳道:“受伤不是理由,再说……”
师父怎么会心软,就像师父说的,明知道他受罚,师父也没去看他一次。
“喂,这什么表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哎,没事。”
话音刚落,脚步声远远传来,来人不少。
“他肯定在这里,搜!”
这里是圣殿灵学殿堂附近,不准御空。
来者不善,雷火远远看到熟悉的衣袍样式,扭头戏谑道:“五行峰之人,该不会是来找你的吧。”谁知刚一回头便看到叶天阳陡变的脸色,一语成箴!
雷火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叶天阳不再耽搁:“快走!带我去圣殿藏经,时间不多了,我要查个东西,希望我没有记错。”
上清仙宗最大的典籍藏地其实是在圣殿,除了没有功法灵决之外,其余包括记录灵草、灵料、妖兽,甚至无数大能撰写的大6史料等等相关典籍,应有尽有。这些杂七杂八的知识,道修一般不会花时间去记,论博学程度,就算是五大主峰灵皇境强者了解的知识或许还比不过普通的圣殿学员广泛。所谓术业有专攻,正是如此。
叶天阳身为旁听学员,虽然没有太多权限,但典籍藏地最底下三层能够自由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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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药,天级雅居。
刘景对面坐着一位裹在雪白貂毛长袍中的男子,那人优雅尊贵,巴掌大的小脸被白绒遮了小半,露出尖细的下巴,俊美如皎月。正是丹王姜尘子的大弟子,龙云磐。屋内有侍女五位,一人抚琴,一人斟茶,一人捶腿,两人扇风,另五位仆从恭候在外,随时恭候其他差遣。
平日里刘景趾高气扬,但面对这位大师兄收敛了百倍,这是对强者的恭敬,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位大师兄还是刘景的毕生追逐的目标,刘景一直以为真正的炼药师就该是大师兄这个样子。
“云师兄,我对天誓,千真万确!那神火其实是弟子先现,打算献给师父的宝物,只可惜被人抢先了一步,这事都怨我,也不好跟师父说。你说好不好笑,那人明明是炼药师,却偏偏自以为修为群,肆意打压药学员,实在是欺人太甚。”
“堂堂炼药师还自负修为,可笑。跟他说神火借我一用,”云磐原本舒服地仰躺着,听到神火二字,惺忪的睡眼半睁,精神了不少。他找神火多年,却一无所获,天意,岂不正是为他准备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要实在说不过去。
“可不是么,神火能者得之,就这么让他暴殄天物,实在是浪费。”刘景推波助澜,“要不是云师兄当初不在,这东西也落不到他头上。”
“是叫容玄吧。去跟他说,让他把神火借我一用。”龙云磐睁开眼睛,眸子泛着浅浅蓝光。
“师兄,我有说过,他不肯给。”刘景擦了把冷汗,龙云磐来自古老的药师一族,被丹王带回,亦是年轻一辈中当之无愧的宗师以下第一人,能去参加五洲盛会,天赋顶天了。这人敬爱师长,宽待师弟,出手极为阔绰,灵珍异宝随手相赠,什么都好,唯独有一点不能忍,懒。
大师不愧是大师,龙云磐从来衣来伸手,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实际上是真正的灵皇,战力绝,可他几乎从不动手。炼药师的高贵被他演化到极致,除了炼丹之外,大事小事能劳烦别人绝不亲自操劳,养尊处优,肤质上上等,吹弹可破,比女人还精致。
尊贵到令人指,为他卖命的道修也多到令人指。基本上已经到了他伸伸手,就有一堆人跪着争着舔他手指的地步。
龙云磐招呼刘景下去,想了想又道:“先别走,帮我以灵鸟传音给连天,让他过来,我需要他帮忙。”
灵纹符能化鸟传音,又称灵鸟。刘景转回来:“师兄,传音灵纹符在哪?”
“你帮我去买几只,顺手写了传过去,署上我的名字,就不用回来了。”
刘景:“……”
三刻钟后,一位高大的男修风风火火赶来,大门嘭地打开又阖上。
连天撇下一场副峰间大战赶来,气喘不停,直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浑身血腥之气还未消散,龙云磐直皱眉。后者懒得说明来意,对侍女示意,由侍者对其说明缘由,也就几句话。
特地火急火燎赶来的连天傻眼了,就为了这点破事?他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鼻头,一脸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