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步却又停下了步子,犹豫道:“你…你将产婆请进家中吧。”
“什么?”
“接生婆,产婆…日子快要到了,总要有备无患的。”
说罢,于木槿便匆匆跑开了。
依云在旁边嘀咕道:“小姐,你不觉得于木槿她最近总是鬼鬼祟祟的吗?”
“她院子附近不是一直有人看着吗?”崔云暮摇头道:“没见有人去过,平日里抓药也都是让账房的伙计去,你应该是多心了。”
“可是…奴婢就是觉得她没安好心,小姐别忘了,那天可就她与奴婢两个人伺候您。”
两个人…
崔云暮不是没有怀疑过那天晚上的事情。
只是她终究不愿怀疑身边的人,更何况,那夜对于崔云暮而言是一场噩梦。
她近来还常常梦到顾辞书面容扭曲着要她偿命的模样。
若非一切真的如同顾寒州所说波澜无惊,崔云暮几乎要怀疑顾辞书是不是真的已经命丧黄泉了。
只是,那夜的事情若是顾辞书所为,于木槿的身份低微,入不得顾辞书的眼睛,自然也不会被顾辞书利用。
想来也是依云多想了。
“你是为我好,方才多想的,不过我心中有数。”
崔云暮顿了顿,道:“对了,去请产婆来家中吧。”
“小姐,您真相信她的话?”
“相不相信暂且不论,方才她确实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不是吗?”
“什么话?”
“有备无患。”
依云虽然不情愿,却还是任劳任怨地去跑了一趟腿,将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产婆和接生大夫全都请进了家中。
她本以为是于木槿危言耸听,而崔云暮也关心过度。
谁知入了夜后,海清妍那边竟然真的出了岔子。
她突然腹痛不止,没过半柱香的时间,竟开始见红。
产婆与大夫忙得满头大汗,崔云辞更是顾不得什么忌讳不忌讳,一步都不敢离开床边。
“怎么样…她怎么样了?”
崔忠在院里急得团团转,抓住个出来的人都要问个清清楚楚。
“情况实在不好,大人能不能保住尚且两说,腹中的孩子即便是顺利,也只足八月,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恐怕!”崔忠一把年纪,总算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做惊慌失措,“她们二人都不许有事,听到没有!”
“崔将军。”
顾寒州的声音从门外而来,崔云暮诧异回头,只见他带着两个太医,还有一个嬷嬷一同到了院中。
“本王听到消息便立刻来了,希望没有耽搁。”
“王爷…”崔忠哽咽着开口,膝盖一软便要直接跪下,好在顾寒州眼疾手快地扶住崔忠,开口道:“崔将军,何必行礼,一切还是救人要紧。”
“你们快些进去,定然要让母子二人都平安无恙。”
顾寒州吩咐着太医与嬷嬷进去,自己则是走到了崔云暮身旁,伸手握住了崔云暮的肩膀,轻声道:“不怕,不怕。”
“我不怕。”崔云暮深吸口气,努力维持平静:“嫂嫂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王爷觉得呢?”
顾寒州不答,只垂眸盯着攥住自己衣裳的手。
他将崔云暮的手握住,语气轻柔:“对,她吉人天相,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