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方才体乏,便道要休息,本王想着无处可去,倒不如提前来猎场中转转,寻寻手感。”
顾寒州说得体面,却不想顾辞书听在耳中,却嘲弄地笑了起来。
“要我说皇叔何必寻手感,横竖都是打不中猎物的,何必下来丢人现眼呢?”
顾寒州没有气恼,反倒是眉目含笑地看向顾辞书道:“大殿下今日是能得魁之位吗?”
“这是自然。”
顾辞书扬起下巴,抬手拍了两下巴掌,身旁的亲卫忙不迭将两匹灰色皮毛的狼抬到了一旁。
皆是一箭毙命,伤口不大,正是做大氅的好料子。
而且不曾伤及灰狼脑袋,还可以赶出两匹狼头帽来。
不说别的,光论收获,不少人恐怕连顾辞书一上午的猎物都比不上。
也难怪他会如此得意。
只不过,顾寒州从不觉得自己的罪过他,二人平日里也无甚矛盾,他又何必非来自己面前炫耀?
顾寒州轻笑道:“大殿下的骑射功夫又长进了,两匹狼,倒不如一匹送于陛下,另一匹……”
顾寒州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尾音,嗤笑道:“不如赠予本王吧。”
顾辞书皱眉,似没料到顾寒州会如此直白地讨要。
毕竟他为长辈,自己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如何?”
“皇叔想要,我自当割爱。”顾辞书咬牙切齿道:“只是实在可惜,以往日规矩,这第二匹猎物当给心上人才是,不如我下午再猎一匹,赠予皇叔?”
“那就不必了。”
顾寒州摇头道:“如此皮毛鲜亮的狼少见,下午只怕也难猎来,倒是先前不曾听闻大殿下有心上人,莫非是因为二殿下近来有成亲意愿,你不愿被他给盖过去吗?”
“只不过,二殿下毕竟情投意合,真是赐婚,也落得阖家团圆,不知哪家姑娘如此好运,竟然得了大殿下的垂青,她又是否知晓此事?”
顾辞书上次被崔云暮拒绝一事,在宫中有些议论。
他们二人全都心知肚明。
顾辞书如今明白,顾寒州是摆明了嘲弄自己痴心妄想。
可他如今来顾寒州的面前炫耀,本也是想警告这个没有本事的皇叔,莫贪心不该他拿的东西。
崔家,崔家女本就是做皇后的料子,跟了他这个闲散的王爷,岂不是可惜。
“侄儿心仪崔姑娘良久,虽还未被答应,可侄儿相信,日积月累,水滴穿石,只要侄儿真心待她,总有一日,她能瞧见侄儿的好。”
顾辞书轻笑道:“更何况,若人人都知晓侄儿心仪崔姑娘,又哪会有人,再去崔姑娘面前招摇呢?”
“皇叔,你说侄儿说得有没有道理?”
顾寒州抬眼冷冷扫过顾辞书,语气凉了几分:“什么道理?”
“皇叔不明白吗?”
“本王自然不明白。”顾寒州状似一副不懂模样,刨根问底道:“朝中教皇子的文臣众多,可是本王从未听说过哪位夫子,会教以女子为饵料,培育野心一说,不如本王去问问皇兄,瞧瞧是不是本王多虑了。”
“你!”
顾辞书的面上终于出现了几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