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得意洋洋道:“让你看笑话了,别在意,想来你姑母宫中的丫鬟,定然不会如此毛手毛脚。”
“还愣着做什么,收拾了,没见她的衣裳都已经湿了吗?”
崔云暮沉默地看着手背上的伤口。
她可以站起身反抗。
可后果是什么?
连累皇后吗?
当然,皇后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受委屈,大抵还是会将此事压下,再暗中教训淑妃一顿。
可若事事倚靠别人,自己又算什么长进。
“崔云暮。”淑妃宫中的宫人们七手八脚地将茶盏碎片都收了下去,屋中无人,淑妃方才趾高气昂地开口道:“听闻你在京城里那些豪门贵女中出了名,可有此事?”
“臣女有幸,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淑妃冷笑:“旁人若是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多半会觉得羞愧万分,你倒是脸皮子厚,还觉得荣幸?”
“荣不荣幸,并不仅仅看是否会被百姓议论,如今他们多议论臣女行事果敢,又有何不荣幸的?”
崔云暮没将自己后半句话说出。
不像唐白薇,在百姓口中就成了个心气高,嫁不出去的跋扈。
这种闲谈,自然是羞耻的。
可宫中都是狐狸,话不说出口,只是不给人抓住错处罢了,崔云暮如今被淑妃为难,得罪她本就是没一点好处的。
只不过……若是她当真恼羞成怒呢?
崔云暮只想赌一种可能。
即便是后宫中的妃嫔,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对臣子女眷动手,否则岂不是乱套了?
尤其是崔家。
只要淑妃动手,有的是人会帮自己脱困。
但是显而易见,淑妃并不是单单两句便能被激怒的人。
她冷冷盯着崔云暮,突然笑道:“你近来似乎同几个皇子都有交集,这般不检点,想来是你的母亲没有教好你。”
崔云暮却突然抬起头,眼神中霎时带了几分凌冽与怒意。
淑妃见状,更是兴奋:“这幅表情瞧着本宫作甚?莫不是觉得本宫说错了?”
“娘娘错与不错,总归是不会对臣女道歉的,臣女又何必纠结?”
“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让本宫给你道歉?”
淑妃拍案而起,语气严肃:“你既然如此巧舌如簧,不如从明日开始就留在本宫宫中,白薇笨嘴拙舌,你也好教教她才是。”
她起身,走到崔云暮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崔云暮的头顶:“正好,你平日里行事粗鄙不堪,让白薇也教教你规矩,看在你二人关系不错的份上,本宫也替你物色一个好人家如何?”
“淑妃娘娘何不先操心唐小姐的婚事?”崔云暮笑着反问:“还是说,唐小姐已经定下了亲事?”
唐白薇的婚事成了唐家横在心口上的一根刺。
他们家不比崔家。
女儿的婚事本就是一场利益交换。
唐白薇自小受到如此熏陶,眼高于顶,却也整天愁着想要嫁人。
崔云暮对此也没资格评价。
她敢闯敢做,比起性格,更多则是源于崔忠潜移默化的熏陶与崔家人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