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知道什么?”
崔云暮拉住了顾寒州的衣袖,手指摩挲在布料之上,出沙沙的声响。
“我只是想要清楚其中缘由,我知晓他对我并无一分感情,接近我也只是想要攀高枝而已,但那仅限于他没有被受人指使的情况下。”
“可若他受人指使,那自然另当别论。”
“为何?”
“指使他的人,不可能是为了攀附将军府,而是为了坑害将军府,王爷不肯告诉我,便是不愿意让将军府早做防备,若是因此将军府蒙受了不白之冤,我该如何面对王爷?”
崔云暮的语气并不急切,倒像是女儿家的撒娇。
可撒娇归撒娇,顾寒州却是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又威胁本王?”
“哪里算是威胁呢,只是想要知晓真相而已。”
顾寒州颔,手掌托住了崔云暮的后腰,略一思索道:“他背后的人,本王尚未查清楚,如今倒像是与朝中某位大官有所牵扯。”
“连王爷也查不到?”
“萧泾川没本事,也不受重视,从他口中套不出两句话,若是再多了,恐怕就打草惊蛇了。”
见崔云暮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顾寒州又开口保证道:“不过你且放心,若是真有什么结果,本王定然第一个联系你。”
“好。”
崔云暮颔,又看向已经被翻到最后几页的册子,好奇道:“王爷看得这般快,可是看出了什么蹊跷吗?”
“确实有一些蹊跷。”顾寒州手指在册子上,语气淡然:“安胎药喝与不喝,差别有多大本王不清楚,可落胎前的两个月,她一副太医院的药都不曾吃过,你可知这代表着什么?”
崔云暮思索片刻,试探道:“是不是代表,此事同太医院无关?”
“连你都会这般想,他们匆匆查的时候,自然也会这样想,充其量也就是说太医院中踩低捧高,不给翠嫔安胎药。”
踩低捧高这事算不上严重,最多也就是个失职,同谋害皇嗣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崔云暮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开口道:“莫非,莫非是太医院中的人,用一个罪名顶了另外一个罪名,方才没有惹人怀疑的?”
“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顾寒州蹙眉道:“但……太医院中人多眼杂,又基本忠心于陛下,除非是有亲缘关系,否则寻常的利益,不足以让哪个太医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帮她。”
“我会小心。”
“小心。”
顾寒州失笑:“你可不是个小心的人,莫查下去了,之后的事情便交给本王吧。”
“是我要查的,不是王爷要查的。”崔云暮正色道:“王爷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我自然应该替王爷分担。”
“……罢了。”
顾寒州知道自己劝不动崔云暮,只好摇头道:“当真是拗不过你。”
“那是自然,如今什么时辰了,我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崔云暮顿时有些后悔,同顾寒州见一面算不上容易,如今自己却又一觉睡了过去,当真是可惜。
顾寒州往窗外瞥了一眼,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他摇头道:“不急了。”
“不急了?”
“如今已经快要天明了,待天明之后我送你回去,今夜的事情,也不会有人知晓的。”
“当真?”
“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