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惯会挑本王话中的毛病,起身吧,莫在这里装样子了。”
崔云暮笑嘻嘻的起身。
她本来以为,自己与顾寒州在秋猎之前都见不到面,谁知今日竟这般凑巧,还能在宫中见到。
等等。
说不准也并非凑巧。
方才自己直挺挺地撞上去,倒像是顾寒州故意走到她面前来的。
崔云暮抬眸,不解道:“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今日皇兄留本王小住。”
“那王爷的住处,也似乎并不是这个地方。”
顾寒州失笑:“聪明了?”
“……臣女总不能愚笨一辈子。”
“你向来都是聪明的,那何必还问本王这个问题?本王来瞧你,自然是因为……想你了。”
崔云暮的脸霎时红了,她没料到顾寒州会说出如此直白的话。
她红着脸往后挪了几步,娇嗔道:“王爷再继续胡说八道,臣女便先离开了。”
“你都说了是胡说八道,何必还放在心上呢?”
顾寒州摆手,目光下移,诺到了崔云暮手中的册子上。
他挑眉道:“看来你已经有所收获,不如去本王那里稍坐片刻?”
“可是……”
“没人盯着,亲王暂留处,后宫中人不会轻易前往,所以无妨。”
“你只留片刻,本王便差人将你送回皇后宫中,自不会多惹怀疑。”
崔云暮闻言颔,今日的事情,早晚都是要同顾寒州说的,与其到时候再找机会,不如现在就将事情说出。
顾寒州见她同意,将身上外袍脱下披在崔云暮的肩膀上。
崔云暮打趣道:“王爷不觉得如今刚刚入秋,现在并不冷吗?”
“夜里风凉,你身体不错或许察觉不到,待日后生病,那不就追悔莫及了?”
顾寒州伸手拉住了崔云暮的手掌,指尖摩挲着崔云暮虎口处的茧子。
他轻声开口:“习武苦,日日都需勤学苦练,崔老将军当真舍得让你也受这份苦楚。”
“是我执意要学的。”崔云暮平静地回答道:“虽然学武之时又累又苦,可是当初苦上几年,总比日后真遭了难事,不能自保时甜。苦一段时日,比丢了性命更好不是吗?”
“是这个道理,”顾寒州颔,却又道:“那你没想过,日后或许会有人愿始终以你为主,保全于你?”
“我当然想过,可是我同样想过,愿意保全我的人,定然对我付诸了真心。我不愿辜负任何人的真心,自当也尽其所能地保全他,若是我会些武艺,即便是不精,至少也不至于拖了他的后腿。”
崔云暮心口隐隐开始烫。
她又想到顾寒州带着面具的模样。
他以那副样子示人,究竟是因为他爱惜自己的容貌,还是因为……
自己是个在意容貌之人,他担心吓着自己,又或许害怕自己因此嫌弃他?
无论是哪种,崔云暮都不愿意再重蹈覆辙。
她所说乃她所想。
她所想便是要全然保住顾寒州。
“王爷,其实我没吃过什么苦,我父兄将我保护得很好,可是真遇上了什么事情,我仍旧是崔家的女儿,我什么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