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倒退着离开了柴房,没忘了将门也一并关上。
崔云暮不慌不忙地坐在桌边,将蜡烛点上,灯火摇曳,照在了她的冷脸上,全然没有谢婉柔想象中的半点憨傻。
“为什么这幅表情呢,是意外你传信时被人现,还是意外我会出现在你面前?”
昨天谢婉柔可忙得很。
给崔云暮送了那动过手脚的卷轴后,又匆忙给与她通信的胡人传了情报。
她不知晓,顾寒州的人已经盯了她许久,直接便将人扣了下来。
或许,在自己来之前,谢婉柔是觉得自己两头至少占了一个。
而如今自己出现,算是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我忘了,你现在还说不了话。”
崔云暮冷笑,起身走到她身旁,一把便将她口中的布条扯下。
不等她开口,一巴掌便落在了谢婉柔已经花成一片的脸上。
她用了十成力气,谢婉柔半张脸肿得老高,耳中嗡鸣,一时间什么也听不真切。
“崔…”
又一巴掌,落在谢婉柔令半张脸上。
崔云暮两巴掌下去,谢婉柔唇角开裂,头晕脑胀。
她倒是没有半点反应,从怀中掏出帕子,仔细地擦着自己手指,好像刚刚摸过什么脏东西一般。
崔云暮盯着谢婉柔,直到她从眩晕中回过神来,方才笑着开口:“知晓我为何打你吗?”
“为……为什么?”
谢婉柔被崔云暮打怕了,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开口。
“一来,你陷害于我,要至崔家于不义之地,二来,你通胡人,若日后真打起仗来,天下百姓死伤多少,都同你脱不开干系。”
崔云暮睨着她,冷冷道:“你总不会觉得,我因为萧泾川那厮来找你麻烦吧,你们二人怎么不找泡尿照照,自己究竟配不配?”
谢婉柔登时如遭雷劈。
她早同萧泾川有所勾结了,是萧泾川说,崔云暮没有脑子,只一心喜欢他,掌握起来得心应手。
如今看来,他们两个才像是被崔云暮耍得团团转的人。
崔云暮好像步步都会未卜先知一般。
“我不会杀了你的。”崔云暮注视着谢婉柔的眸子,“那些胡人还会再找上你对吗?”
胡人对中原虎视眈眈,崔云暮某种程度上算是他们的线人。
若是线人没了,与打草惊蛇没有什么差别。
与其让胡人换一个他们不知晓的线人,倒不如就让谢婉柔继续。
“你凭什么怪我!”
谢婉柔听得出崔云暮准备利用她来诱敌深入,登时崩溃道:“你当我愿意同那些人来往吗,若非他们拿我家人的身家性命威胁,我又怎么会甘愿成为他们的走狗?”
“他们拿你家人身家性命威胁,是因为你爹在世时,便已经与他们有所勾结,你以为你爹是为了什么?无非是钱与权。”
“可那又关我什么事,我爹通敌,他的脑袋已经被陛下砍了,凭什么我们全家都要被连累,如此公平吗?”
崔云暮冷冷看着歇斯底里的谢婉柔,反问道:“当然公平,你平日里衣食住行用,细细算来,哪样的钱里面是全然干净的,如今出事了你却想洗清干系,天底下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或者说,你想我如何处理你,直接杀了,还是陪着你的萧郎一起下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