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暮失笑，随手将卷轴放在桌上，若有所思地盯着谢婉柔。
让萧泾川名誉扫地吗？
是个好法子。
谢婉柔的手段也真够脏的。
“我知道，你瞧不上这种法子，但是我平日里就见过这么些人，也没什么别的本事，只想要安稳度日而已。”
“我若是帮你这次，可有什么报酬？”崔云暮手指敲打着桌面，状似无意地将手镯若有似无地磕在桌面上。
谢婉柔聪明，自明白了她的意思，面色霎时有些难看。
她苦笑着开口道：“青楼当中的东西，只怕是污了你的眼睛。”
“污不污的并不打紧，打紧的是，你愿为此付出多少代价，若是一丁点都不愿意拿出，我难免会怀疑你来找我究竟出于各种目的。”
谢婉柔咬了咬牙，看向崔云暮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阴狠。
不过很快，她便又恢复了常态，仍旧是委屈的模样，柔柔弱弱地开口：“原来如此，可是，可是我剩下的银两不多，除却你当初给我的，只剩下了一些饰，若是你不嫌弃。”
“我怎会嫌弃？”崔云暮反问，顺势将视线挪到了谢婉柔的头顶，髻当中别着一支金钗。
崔云暮记得这根金钗。
当初自己挣扎时，曾经伸手去拽萧泾川的衣角。
她已经狼狈不堪，可谢婉柔却笑着用金钗刺穿了她的手掌。
光是再看到，崔云暮便感觉掌心生疼。
她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我也不要你多，金钗送我，我明日就帮你将事情办了。”
“这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实在不能……”
“不愿意便算了。”
崔云暮摆手，起身准备离开。
谢婉柔咬牙，心中暗骂道：当真是草包一个，还以为她长进了多少，原来看到个金钗便走不动道了。
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今给她，待明日，说不准还会回到自己手上。
“没有不愿意…我给你就是了。”
谢婉柔将钗子从头上取下，恭顺无比地递给崔云暮，她接过簪子，眉头一挑，开口道：“好，明日我将卷轴送去萧府，你准备如何让人不经意之间看到这幅画？”
“这简单，我今夜寻个恩客便是了。”
谢婉柔见崔云暮答应，生怕她再反悔，匆匆道：“我不便离开太久，今日便先回去了，明日…明日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好。”
崔云暮等谢婉柔离开包间，方才嗤笑一声，手指在卷轴上抚过，眸子中含着几分嘲弄。
真将自己当成与她掏心掏肺的好姐妹了？
“小二，结账。”
“崔小姐，您的账，已经有人结过了？”
小二低头哈腰地开口，崔云暮略有些意外，询问道：“可是方才离开的姑娘？”
“不是，是上间的公子，说与姑娘一见如故，想要请姑娘过去一叙。”
上间的公子？
崔云暮记得，茶楼的上间向来不怎么对外人开放。
而且位置正在自己包间对着的地方。
她抬眸顺着门口望去，正瞧见顾辞书唇角带笑，悠悠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