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郑重其事地点头道:“是,王爷对您总归是不同的,家丁们本不应该放您进去,是我坏了规矩,让他们给您行方便,本以为您能劝劝王爷,终究是我多想了。”
自己格外与众不同吗?
崔云暮只觉得胸口更闷,尤其是方才看到顾寒州削瘦的背影时,与自己记忆中的身影逐渐重合。
似乎有什么事情堵在她的胸口,随时准备破土而出。
踏歌没注意到崔云暮的神情有异,只继续吐着自己的苦水:“有些事情本不该让您知晓的,不过王爷之后也不知会不会留在京城中,与您说了应该也无妨。”
“什么事?”
踏歌从怀中掏出了两个信封递给崔云暮,压低声音道:“萧大人当初去救谢家女,其实本应是受谢家所托才是,信被王爷劫了下来。”
截下来了还能去救,他们倒是心有灵犀。
“另一封是萧大人在怡红院中的记档,从去年三月便开始了。”
“去年三月?!”
崔云暮大惊失色。
那不正是自己瞧上了萧泾川那张脸,要死要活都要嫁给萧泾川的时候吗?
顾寒州从那时起便开始留意萧泾川了?
还能为了什么,横竖不过是因为自己罢了。
自己重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调查已经持续了一年有余,便说明,即便自己从未改变过这一切,顾寒州也仍旧会做这种事情。
除却他对自己有意,崔云暮再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可能。
泪水顺着崔云暮的脸颊滑落,踏歌霎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慰对方,奈何他身上除了暗器就是白刃,实在拿不出擦眼泪的东西。
“崔姑娘怎么哭了?”踏歌心虚地开口:“我同您牢骚,您别放在心上就是。”
崔云暮倒是不拘小节,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似哭非笑地开口:“他怎么不早将这些东西拿出来?”
“王爷说,您的真心一片,虽不该被辜负,却也不该被旁人破坏,如今您已经看清楚了萧大人的真面目,这些东西便也都无用了。”
“有用,怎么无用!”
崔云暮将两封信揣进怀中,全然不顾踏歌的阻拦,再度冲回了王府当中。
顾寒州诧异于她的去而复归,但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被崔云暮扑了个满怀。
他的面颊浮上一层红晕,顾寒州的手僵在半空,不知究竟应该将怀中少女推开,还是应该拥她入怀。
二人僵持良久,顾寒州方才温温开口:“又是怎么了?”
“王爷长了一张俊脸,对姑娘们有说不完的情话,怎么唯独到了我面前,却成了一个哑巴?”
顾寒州说得没错,真心确确实实不应该被辜负。
崔云暮光是看着那两个信封,便能想到,顾寒州做这一切时的心情。
他大抵是想过在自己面前拆穿萧泾川的。
可终究是害怕自己伤心,将真相连同情谊一并藏了下去。
他大概是想要救自己于水火当中的,可自己给过他一星半点的机会吗?
崔家一点点土崩瓦解时,她甚至都没有怀疑过萧泾川,只怕那时,顾寒州即便是想救,也终究是师出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