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做的？”
“兄长倒不会与那种人计较，也知避嫌。你也知道，他平生最爱说的一句话便是言官都乃小人，惹不起便躲着走，如何能同他们合作？”
“那是……”
皇后又笑：“你不明白便也算了，只记得有人时刻为你兜底便是。”
“春英，时候不早，走吧。”
皇后上了车撵，一帮人浩浩汤汤地离开了护国寺。
崔云暮站在山下思索片刻，转身去了一旁扎着的馄饨摊子狼吞虎咽了一番。
待她吃饱喝足上了山，顾寒州盯着她油汪锃亮的嘴巴，勾起唇角道：“崔小姐吃独食，也不知给本王带一份？”
“王爷又没提前同臣女说，若是说了，定然给您带份大的。”
崔云暮今日听到了好消息，心情也不错，甚至都有了闲心同顾寒州插科打诨。
“心情这般好？”顾寒州眉梢眼角皆弯，继续问道：“若旁人不知，恐怕还以为你是同皇嫂关系不好，她一离开，你便开心至此。”
“旁人议论又有何惧？”崔云暮反问道：“都说了流言蜚语不可信，三人成虎的道理，王爷不也明白吗？”
顾寒州扶额：“三人成虎似乎不是这般用的。”
“怎么不是？即便所有人都说有老虎，却又无一人所见，难不成就会有真的了？姑母知晓我心中所想，也不会被旁人的话语影响，那旁人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就好了。”
“世上道理又哪有这般简单？”顾寒州反问道：“若真如此，那帮谏议大夫便都辞官回家种地喂猪得了。”
“果真是王爷做的。”
崔云暮笑弯了眼睛，面上尽显得意。
宛若是一只从乌鸦口中骗走了肉条的小狐狸一般。
顾寒州微怔，转瞬便明白对方所谓何事。
他确实没想过皇后会将此事一并同崔云暮说了，自然全无防备，成了被狐狸坑害的可怜乌鸦。
顾寒州唇角上扬，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笑意渐渐荡漾，连眼底仿佛都含着笑：“确实是三人成虎，连我都觉得崔小姐愚钝，却没想过你竟如此聪慧。”
“王爷别以为明着夸我暗着骂我我就听不出了。”
崔云暮得意地双手叉腰，她一猜就知道这件事情是顾寒州做的。
自己一家对言官们避之不及，即便真的要报复萧泾川，也绝不会是通过这种手段。
大皇子前些日子虽然也对自己显露出了示好之意，可是一个皇子上赶着去找谏议大夫，除非是不想活了。
思来想去，唯有顾寒州会如此之做。
崔云暮绕着顾寒州走了两圈，轻笑道：“我该多谢王爷才是。”
“不必，举手之劳而已，本王若是想要邀功。怎还会让皇嫂抢先告诉了你？”
顾寒州躲开崔云暮的视线，岔开话题道：“去躲懒吧，本王初来，总该诵诵经的。”
说罢，顾寒州转身进了大殿当中。
崔云暮盯着他的背影，愈确定他就是上辈子将自己尸体带出去的面具人。
可她仍旧需要一个证据。
崔云暮摩挲着下巴，心中逐渐浮现出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