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暮整个人伏爬在马背上,秀眉紧蹙,表情凝重。
她身下的马看模样并不是急躁的性子,况且她也算是在马背上长大,莫名狂的马压根就不会是这幅模样。
更像是,有人蓄意而为之。
目的呢?
街上行人众多,可如今身份显贵的,若非自己,便只能是逍遥王了。
崔云暮心中思索,手上动作也不停,终于在马试图撞向街边铺子时,拔出了藏在马儿鬓毛之下的银针。
她将银针收入袖中,不动声色地骑马行至一旁,随后方才一跃而下,走到顾寒州身旁。
“王爷,没吓着吧。”
二人未曾觉,街道旁茶楼高处,一隐秘包间中,一只手兴致缺缺地将帘子拉上。
顾寒州拂去袍上尘土,轻笑道:“无碍。”
“那便好。”崔云暮松了口气,“若伤了王爷的玉体,只怕我是不够赔的。”
“本王可不像你口中那般金贵,也不至于如此弱柳扶风。”
崔云暮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全然将顾寒州当成了个需要保护的小姑娘对待。
她的脸腾一下红了起来,正准备开口解释,远远便看到了一个粗布麻衣的百姓领着几个官兵朝着这边挤来。
“哎呦,那就是我的马!”
商户老远看到已经停歇的马,快步跑到跟前,大呼小叫地拍打两下:“不争气,本想着你下了崽子能多用……”
“这不是你的马吧?”崔云暮冷不丁开口打断了对方,“公马母马你也分不清楚吗?”
商户面露尴尬神色,又打量了一圈马,结巴地试图再编造一个借口出来。
“你家是做什么的,在哪里开的铺子,用马又是做什么的?”
崔云暮步步紧逼,这人目光躲闪,结巴开口:“用来拉东西的。”
“可是它身上什么都没有绑只有一个马鞍与一个缰绳,除了能用来骑外什么都做不到,究竟是不是你的马!”
“崔小姐。”官兵总算从围观的百姓中挤了进来,狐疑地盯着心虚的商户,质问道:“崔小姐问你话呢,这究竟是不是你的马,莫不是来冒名顶替的?”
崔云暮眉头一皱,隐约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奈何商户已经开始借坡下驴地跪在地上,痛哭求饶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崔小姐,小人儿刚才看到街上有马失控,主人家又迟迟没有出面,这才生出贪念,想要冒名领了这匹疯马?”
顾寒州在旁悠悠开口:“哦?马又不值钱,况且是匹疯马,你要它何用?”
“马虽不算值钱,但哪怕是杀了吃肉,总归也能有几顿饭吃。”
“混账!”
官兵怒骂道:“冒名顶替,说得重了,便是打你二十大板也是轻的!”
“草民下次定然不敢了,还请官爷饶恕了草民这次!”
商户连连磕头求饶,官兵倒也没有太过纠缠,摆摆手便让他离开了。
“你们几个,去将马拉走。崔小姐,王爷,方才可受惊了?”
“无事,没伤到人就好。”崔云暮摇头,却又想到什么,连忙追问道:“马要如何处理?”
“应当杀了,疯马伤人,万不可再骑,否则害人害己。”
“不如给我得了。”崔云暮笑说:“我瞧着这马皮毛亮,像是被人好好养着的,是不是疯了也不好说,我带回去,让我兄长好好调教调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