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忠将自己黑着脸抱下来后,罚崔云辞背着荆条跪上一炷香。
那荆条可比一个人还重,如今又是暑夏,他萧泾川若是真能背着跪两柱香,那她崔云暮的名字倒过来写都行。
莫说是两柱香了,几乎是眨眼之间,二人便听到萧泾川气急败坏的声音。
“崔云暮,你莫欺人太甚!”
“萧公子,您不能进!”
“萧公子!”
院中乱作一团,依云想出门查看,却被崔云暮按下。
半柱香过,崔云暮才不慌不忙地起身来到院中。
萧泾川早就被几个小厮按在了地上,衣服都撕破了几块,头更是凌乱不堪,左脸高高肿起,俨然是被抽了个嘴巴子。
崔云暮是不相信陈氏真会教训萧泾川的。
况且,一个月了,若是在自己刚退婚时教训的,他萧泾川什么脸皮,现在还没好全?
十之八。九是用来卖惨装可怜给自己瞧的。
“萧公子,别来无恙,今日来可是怪我没有给你送大婚之礼吗?”
崔云暮笑盈盈地看着他,挥手让小厮们撤了。
“我来问你胡闹够了吗?”
萧泾川狼狈爬起,拂去自己一身尘土,蹙眉:“云暮,你不该是不懂道理之人,大婚之日你让我颜面尽丢我不怪罪你,可婚又怎可说退就退?”
萧泾川放软了声音。
他自认崔云暮没有脑子,抵不过自己的甜言蜜语。
当初确实是自己操之过急,今日也来给她低头赔罪了,她总不能继续死咬不放。
“我又让人选了良辰吉日,就定在下个月初。”
还真是脸大如盆。
崔云暮心中冷笑。
他跟谢婉柔新婚燕尔了一个月,如今倒是想起来自己了。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她定要让萧泾川一个好处也捞不着。
“萧公子这是何意?”
“云暮,你我情根深种,婚姻嫁娶,也是两情相悦后的考量。至于那谢家女,不过是我瞧着她可怜,你又与她有些交情,我实在不忍她在春楼之地被糟蹋,这才将其纳入府中的。”
“你若是容不下她,大不了连妾室身份都不给她,只将她当个上不得台面的通房如何?”
说着,萧泾川伸手要拉崔云暮的腕。
谁知却被崔云暮不动声色地躲开。
她盯着萧泾川,目色沉沉:“通房乃是贱籍,恐怕还不如当花楼女呢,你既然想救她,为何不索性救到底?”
“这么说来,你是容得下柔儿了?”
崔云暮心中作呕,这都叫上柔儿了,敢情二人是早有奸情,就将自己蒙在鼓中。
她强忍恶心,笑吟吟开口:“我有何容不下她的?只是觉得,萧郎不如救人救到底,索性让她做你正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