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多疑,按理来说,顾寒州最该是清楚的。
所以平日里,他甚少与朝中之人交谈。以至于也难有人能摸清楚他的性子。
如今谁又知晓他这话几分是嘲讽,几分是真心?
她努力维持平静,开口询问:“王爷,陛下可有事,刺客如今抓住了?”
“吞毒死了,皇兄轻伤。”
顾寒州松手,视线扫过几人。
他声音温吞,却难让人生出反驳之意。
“宫人未问出什么,皇兄大抵是想要同将军谈谈布防一事,本王不便在场。”
逍遥王在不在场,有何理由同他们家说。
无非是在提醒崔云暮不该进去。
崔云暮自是听懂,主动出声:“女儿在这里等待父兄舅舅便是。”
她眼看着几人匆匆进了养心殿,这才又冲着顾寒州行礼。
“多谢王爷提醒。”
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顾寒州面上笑意颇甚。
“以往没觉,崔小姐是个聪明人。”
崔云暮一时看得出神。
他的身形,与自己记忆中的那面具人愈想象。
除了,那面具人更为消瘦外,似乎并无区别。
“如此瞧着小王,莫不是崔小姐又属意小王了?”
调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崔云暮面颊霎时红了彻底,她连连后退几步,到底是踩到了石块,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撞翻了一位宫人。
崔云暮狼狈地冲宫人道歉,手忙脚乱的模样落在顾寒州眼中,更让他笑得开怀。
“臣女以前也没觉,逍遥王竟然是如此爱逗弄人的性子!”
崔云暮没好气地拍打着身上尘土,索性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不怕臣女当真贪恋您的容貌吗?”
“哦,皮囊确实是本王拿得出手的诸多优点中的一条,崔小姐便是喜欢也无可厚非。”
少女不经逗,又红了耳尖。
顾寒州的眸光逐渐软了下来,正欲再与她多说几句,却听到养心殿门前的宫人送别崔忠之声。
崔云暮的心思早就飞回了自己父兄身上,三两步便跑到了跟前,还未开口便被崔忠打断:“出去再说。”
崔云暮颔,又想起顾寒州也在,回过头却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逍遥王……
似乎与自己想象中不同,也与众人眼中的不同。
如此一个人,怎会天赋平平呢?
皇上感念他们护主心切,特意让马车送他们回府。
刚一回去,崔忠便一言不地喝了一杯茶,方才松了口气。
“当真是多亏了云暮的主意!”
崔云暮不解,崔忠这才将方才养心殿中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宫中遇刺,往小了说是刺客不自量力,往大了说便是京城戒备不严。
即便皇上身体无恙,也不容小觑。
所以当皇上问起三人如何看时,宋朝猛然想起下午时崔云暮同自己说的一番话。
横竖那刺客已经死无对证,他忙不迭将一切归咎为边陲荒灾之地百姓的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