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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想他跋山涉水北上幽州,游于城镇四处打听,奈何始终无果,道义使然为民除患,山中了结了一桩恩怨,反倒由一只异类口中得到了有关消息。
所谓道循环,因果承负,应是如此。
李敬道原本严肃的面容舒展开来,忽而笑将出声,心生喜悦的同时,又不免夹杂着些许心酸。
如此奇怪的反应,自是惹得虎精疑惑不解。
“先生为何笑?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它凝视着对方,直言问。
李敬道摇了摇头,将心情平复下来。
“非也,贫道是一时高兴,故此失笑。”
说罢直面虎精,诚然请教道。
“且容贫道一问,你所说的玄丘山处何处?”
不管怎么说,音名好歹是叫玄丘山,比起那什么玄元山强得多,是与不是,去看过即见分晓。
他满怀期待,就等着虎精告知名,然而虎精此刻却显得有些忸怩,踌躇片刻方才讪然开口。
“先生容禀,这玄丘山所在的界,我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它贯穿了三个方,属于交界带,我也搞不清楚它到底划分在哪一边。”
“不过先生要去,我可以为您引路,虽说有两百多年未曾回去,但路径还是记得很清楚的,正好我也有意回去看看。”
它眼巴巴望向李敬道,眼神中带着丝丝期许。
不仅仅是为了偿还指点之恩,同时也有对重回玄丘山的期望,毕竟那里曾是生它养它的方。
听它说完,李敬道不免有些无可奈何,说不出名,又不认得人类文字,估计让它画张草图都难,由此看来,貌似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事关自己生死存亡,李敬道索性也不再客气。
“既如此,便只好有劳你了。”
虎精轻轻摇了摇头。
“先生休这般说,这是应该的。”
它迈动虎步让开道路,仰头望,复又长叹一息。
“因这宝药,我自困山中两百年,如今总算是能出去走走了。”
“说来却也惭愧,当初我离开玄丘山,原本也是想外出寻仙访道,怎奈一直无有缘法,一日路经此,意外现了那株精,这才扎根落户留了下来。”
“山中岁月倏忽过,得道化形却终是奢望,而今没了宝药牵绊,此伤心之待之无益,倒不如重回本家隐修,踏踏实实凝练内丹,顺遂自然罢!”
两百年加两百年,足足四百多年的道行,别说化为人形了,就是半人半兽的形态它都做不到。
它自认自己的赋不差,虎吼功和生风法这两大妖法,全然是它自己摸索出来的,要说积攒功德,它也曾行善救人,可为何就是无法得道呢?
异类修行,难道果真如此艰难?
真要苦修个七八百年,甚至上千年才有机会?
李敬道见它情绪转而有些低落,言语之间尽是怅然之意,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倒是颇有些年青人外出创业受挫,准备回家摆烂养老的意味。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好言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