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转而对小夏子吩咐道:
“让嫔妃们都散了吧,本宫会陪着皇上。只叫敬贵妃进来瞧瞧,也好让大家心安。”
敬贵妃闻讯匆匆赶来,一见雍正这般模样,心中悲痛万分,立刻跪在黄花梨雕龙纹罗汉床旁,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沈眉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虽淡却带着坚定:
“敬姐姐看过便好,莫要哭出声来,以免扰了皇上清净。”
敬贵妃慌忙拭去眼角的泪水。
小夏子满脸忧虑,压低声音问道:
“皇上这几个月怕是都难以开口说话了。顺嫔和翊嫔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得一清二楚。
奴才斗胆问一句,钮祜禄氏、果郡王还有那个孩子,应该如何处置?还请娘娘定个主意。”
沈眉儿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
“果郡王身为宗室成员,没有皇上的旨意,本宫不好擅自处置。
暂且剥夺他的王爵,将他幽禁起来,但仍允许他留在原王府。
对外就说,这与皇上此次昏迷有关,不必透露具体细节,自然无人敢质疑。
至于那个孩子,毕竟也是皇室血脉。就说八阿哥突然患上重病,暗中将他送往果郡王府。
至于甄嬛……”
沈眉儿目光骤寒,语气冰冷:
“此人罪孽深重,赐死反倒是便宜了她。
立刻以谋害皇上的罪名将她看管起来,先留着她的性命,等皇上醒来再做定夺。
告诉她,如果她敢自杀,甄家满门抄斩,包括她的儿子!”
小夏子默默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沈眉儿站在窗前,心事如潮,目光冷漠而坚定。
虽然皇上的中风并非她所策划,但既然事情已经生,她就必须妥善应对,做好万全的准备。
待沈眉儿安排妥当诸多事宜,走出养心殿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斜挂天边。
殿外,各宫的妃嫔宫人跪得满满当当,黑压压一片,让人心生烦乱。
端妃和胧月跪在最前面,端妃低声呜咽,胧月更是哭出了声。
见到沈眉儿走出,胧月抬起头,眼中满是质问:
“皇贵妃娘娘,你把熹娘娘带到哪里去了?皇阿玛生病了,为什么不让我额娘进去看看?”
沈眉儿目色冷冷一眼扫过去,只怕这事儿是端妃自己想知道的吧,竟然把一个孩子推到前头来。
她的声音里陡然透出清寒来:
“把胧月公主带下去,端妃,你若是教不好胧月,本宫就把她挪去圆明园福园所安置。”
随后,她从容不迫地对殿外众人说道:
“皇上还没驾崩呢,你们就这样迫不及待地哭丧吗?都给本宫听好了,谁也不许在这里哭,全都回自己宫里去!”
端妃渐渐收住了泪光,脸上写满了疑惑,轻声问道:
“胧月不过是关心皇上和熹妃,一片孝诚之心,皇贵妃又何必如此疾言厉色?
如今,我们众人皆如坠云雾,皇上的情况究竟如何?又为了什么事冲撞了皇上,病情作的这样厉害?
还有,此事与熹妃究竟有何牵连?”
沈眉儿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庄重了口气道:
“端妃若真想探明真相,不妨移步至翊坤宫,向顺嫔打听一二,不必在本宫这里徒劳无益地多费口舌。
诸位都请回宫吧,倘若再有谁胆敢擅闯养心殿,扰了皇上清静,可就休怪本宫不讲昔日的情谊了。
从今往后,无论哪一宫的妃嫔前来请安,都需先经过本宫这里,待问过太医确认无碍后,方可入内探望。
各宫妃嫔更要看好自己的阿哥和公主,孩子们年幼无知,万一惊扰了皇上,这个罪责可不是由本宫来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