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遥遥看着他百无聊赖的模样，心里也很难过。伙伴们都知道他在拳馆做陪练兼职的事，都不再阻止他。
新的一月
聂小凡和陈勇继续上夜班，他们好像习惯了夜班的生活，也喜欢夜班的时间安排。
不出张成所料，往后的日子，每天的产量也增加，工人每天都要忙到下班的钟声响起才能下班。
一时间，抗议和反对的声音层出不穷。
每天，各位领导都得苦口婆心的给工人们做思想工，看着领导也无奈的样子，工人们都强忍着心中的不满。
辛辛苦苦熬完一个月。
这些日子，聂小凡依然每天到拳馆陪练，身材变得精瘦，纵横交错肌肉线条明显，只是肌肉没那么大了，但肌肉质量提高了不少。
七月
产量又增加了，工人们每天拼死拼活，还是未能在正常时间内完成产量。
与此同时，返工的也越来越多。
磨砂组二班的情况更糟糕，之前每天都能提前四五个小时下班的他们，仿佛从天堂打入地狱，曾经优越感和荣誉感，曾经让他们感到骄傲和自豪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内心的优越感没了，食髓知味的他们看着每天完不成的订单，他们渐渐浮躁，开始计较起来，那些以前没有下过早班的工人，现在也拿着和他们相同的工资，想着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工资，他们却比别的班多做那么多产量，凭什么啊，谁不是血肉之躯。
混一混时间也能过下去，那干嘛要干得那么累。
于是，二班的工人不再拼命工作，内心觉得反正再努力也下不了早班，混混时间工资也不会少，所以就开始怠慢，不仅如此，产品质量也出了严重问题。
每日做不完安排的产量，累计的订单越来越多，返工的更是让班组长快要窒息。
生产秩序越来越混乱，混日子的心态即将腐蚀着工人们的积极，高管坐不住了，强压政策不断颁发，罚款的，开除的屡见不鲜，但是大部分人如此，一时之间，高管也束手无策。
强压政策下，工人们反抗的情绪渐渐浓烈，和班长顶嘴吵架的工人渐渐多了，在早会上，更是有人开始顶撞组长或科长。
此时，张成又和小李又吵了起来。
工人们慢慢地工作着，看戏的眼神毫无掩饰。
聂小凡摇了摇头，缓缓走了过去，道：“行了，我说两句！”
张成看了看聂小凡，道：“小赵，你也知道，这产量不是我定的，我也想下早班，我也不想返工呀，我叫他返工他还顶嘴了，现在都没规矩了！”
小李看着聂小凡，义愤填膺道：“赵技术员你评评理，张成今天给我安排那么多活，我哪里做得完，他安排的时候我就跟他讲说我尽力喽，可是等我做到一些后他又叫我去返工，说返工的也必须返完，耍我呢吗，还是当我神仙么！”
“唉…”
聂小凡叹了口气，道：“我想说的是，吵架对现状一点帮助都没有，都算了！”
聂小凡说着看了看小李，道：“小李，你先去做事，能做多少做多少，先去吧，我和班长商量一下！”
小李看着聂小凡，道：“你这么说话，那还可以！”
他看了看班长，转身做事去了。
操场上
张成看着聂小凡手里的生产记录表，道：“太难了，老子快崩溃了，小赵，我想辞职！”
聂小凡皱了皱眉。
“辞职？然后去哪里啊！”
张成摇了摇头，道：“去哪都好，好过在这里受气，两头不是人啊！”
“去你女朋友那个厂吗？”
聂小凡表现出超过年龄的成熟。
张成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啊，那样就能天天跟花儿一起上下班，一起做饭，一起睡觉，她不用做白天的天使，我不再再是暗夜的恶魔，我搂着她，去哪里都连在一起，只是，她那个厂不要男的！”
聂小凡闻言笑了笑，他翻看着生产记录表，道：“能离开的都不会留恋这里，既然没办法了就挺住吧，这些数据我琢磨过，我有一个建议！”
班长吐了一个烟圈，道：“说来听听！”
聂小凡看了看张成，道：“你看看这个半个月的生产记录，这些数据显示，月初连续五天的产量已经很接近新定产量了！”
张成耸了耸肩，摊手道：“我知道，而且这五天也是出返工最多的五天！”
聂小凡闻言一笑，道：“返工那些都是小事，你再看看时间，这五天里，上半夜的质量都很好，返工大多是即将天亮的时候做出来的！”
张成闻言看了看生产异常调查表，道：“对啊，这能说明什么呢！”
聂小凡昂头看着夜空。
“黎明时分，看到的不是希望，而是满满当当喘不过气的工作，你觉得他们，谁的心态还会好呢，对不起，他们的心开始浮躁了，甚至有的心态已经崩溃了，指不定那时多少人心里在问候你妈呢！”
张成闻言皱了皱眉，道：“妈个巴子，别说他们，我都快被压死了！”
聂小凡大手拍了一下张成，笑道：“重要的来了，咱们如果往好的方面想想，最近假如把返工的数也算上，数据上是不是快赶上领导的要求了，真的，就是一口气的事，咱们的员工如果能稳住最后一口气，其他的我不敢讲，就那五天咱们真能完成任务！”
班长突然有些激动，道：“你说我怎么稳住，哦，咱们去跟他们说，各位大哥大姐，求求你们稳住，再做快一点啦，再做好一点啦，别让我再挨骂了，是这样吗！”
聂小凡看着张成，笑道：“当然不是这样卑微的做法，怎么说咱们也是小领导，这样做反而适得其反！”
张成拍了一下聂小凡，道：“我又不傻！”
聂小凡笑道：“是时候为他们谋点福利了，这样可以让他们继续在心态上保持优越感和美誉感，美誉感能让他们更想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