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如梦初醒般道:“许卿卿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她起身后,满脸都是愕然。
“李公公,您可知皇上为何要为本公主和秦如川赐婚?”
李公公一脸奇怪:“公主您不知道吗?这恩旨可是平远王为你所求。”
“平远王?”许卿卿眼底都是疑惑。
而李公公继续说:“殿下,平远王对你一往情深,为了成全你和秦公子的婚事,不惜出塞和亲,你可别忘了他的情谊。”
一往情深……
情谊……
许卿卿心慌得厉害:“公公,敢问平远王是何人?”
李公公一字一句:“自然是与你定亲三年的太傅之子,已经出塞和亲五日,入赘匈奴公主的驸马爷。”
“傅峥远。”
许卿卿不敢置信,她此刻只想找到傅峥远问个清楚。
一刻也等不了的许卿卿一路奔袭来到了太傅府。
她一进门便四处唤道:“阿远,阿远。本公主有话要与你说。”
可是一路走进太傅府,傅峥远早已不在,连同着太傅傅摺也不在,整个太傅府笼罩着一股莫名的异样气氛。
许卿卿顾不上细究,径直来到傅峥远的房前。
她连唤了几声阿远,都没有听到回应。心底那抹缭乱的思绪越发动乱不安,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即将抓不住,要离她而去了似得。
许卿卿缓缓推开房门,只见房内空空荡荡,唯有书案上的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她目光猛地一滞,随即上前迟疑地将圣旨打开来。
只一眼便看到圣旨上的“出塞和亲”四字,刺目不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傅之子傅峥远自请出塞和亲,以结大汉与匈奴两国友好。朕念其和亲有功。特封为平远王,赏黄金万两,良田千顷,钦此。”
许卿卿目眦欲裂地将圣旨上的每一个字都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怎么也不愿相信往日里深爱着自己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傅峥远会离开自己。
想到今日街边行人的议论,许卿卿心底蓦地一痛。1
“嘭”的一声,许卿卿手中的圣旨猛地掉落在地上。
这时,太傅傅摺回到了府中。
她刚踏进府门,下人们便告诉她:“老爷,公主殿下来了,此刻正在少爷房中。”
傅摺闻言微怔,他没料到许卿卿竟会来的这样快。
待傅摺来到傅峥远厢房前时,许卿卿仍旧盯着圣旨出神,她面沉如水,一双精致动人的墨瞳此刻却黯然不已。
下人都候在门口,不敢轻易打扰她。
“公主殿下。”
傅摺的一声轻唤,唤回了许卿卿飘远的思绪。
她红唇嗫嚅,涩声开口道:“傅太傅,阿远为何要出塞和亲,他明明早已与本公主有了婚约。”
傅摺一脸深意地看着许卿卿,不冷不淡道:“景阳公主殿下,阿远向来有自己的主意,自次出塞和亲也是为了圣上排忧解难,还望殿下见谅。”
许卿卿闻言,面上一片黯然:“大汉多少男子,可去和亲,为何偏偏是阿远?这样大的事情,他竟瞒着本公主,连我们之间的情谊也全然不顾,将本公主置于何地?”
她心知自己既不能劝皇上收回成命,亦不能将傅峥远带回来。此事已是板上钉钉,必成之事。
思及此,许卿卿心底便像堵了一块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傅摺只轻叹一声后劝道:“公主殿下,此事已无转圜的原地,阿远如今也早已出了洛阳城,您便放下吧。”
而早在五日前,傅峥远出了洛阳城后,便掀开了车帘。
越往边塞驶去,周围的景色便越荒凉。
正值十月,城外却有了寒色,劲风吹得大汉的幡旗纷飞。
傅峥远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瞳中涌动着晦涩不明的情绪。
他不由得想许卿卿在得知自己离开洛阳城去和亲的消息时,会是怎样的神情。
前世的一幕幕浮现在傅峥远脑海里,自己这一世不会再在公主府里蹉跎一生,也不会被许卿卿欺瞒着和她生儿育女,操持府邸了。
他要去寻找另外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
傅峥远心底默念:“这辈子我成全你们,只愿我们再也不要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