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间,有不少人在赶往王家。
有的人在等着看个笑话,就如鲸落,死去的庞然大物会被分食,滋养出另一片土壤。
可惜这片土壤上诞生的生命并不会为此心怀感激。
但也有人想要去尽一份绵薄之力,若说王家是鲸,李家这等世家就是本不该存在世界上的古代生物。
漫长的寿命带来了底蕴积累,庞大的身躯上更已有无数的生灵扎根生存,这是连翻个身都会带来地动山摇的怪物。
但这些人进不了王家。
在王家门外,赵鹤敏带着队守在门口,她在一天内官复原职,队伍里已经没有了王副队长的身影。
当父亲派人连夜将她带回皇城软禁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立场。
无路可退,只能朝着李不安留下的脚印越走越远。
书房里的王家父子既惊又怒,王元良震惊过甚,王贵胄畏惧则多。
震惊之余,王元良看了眼自己的儿子,他知道王贵胄已经废了,在王贵胄的眼里只有畏惧。
李家这对父子,李正鸿是猛虎,李不安至少也是饿狼,唯有这种人才能令一个世家长久的延续下去。
轻轻的叹了口气,见到李不安浑身无碍,王元良反而镇定了下来,平淡的说道:“李少未免过分了些,有条件我们可以谈,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要我父子自裁,我们恐怕做不到,我王家也不是小门小户,狗急尚且咬人,李少还是别摆威风划下道来吧。”
他没有不承认儿子的所作所为,人已经找上门来,这时候还装傻充愣就是真傻了。
不如直接挑明,至少现在李不安就在眼前,条件还可以商议。
瞒是瞒不过去的,哪怕王贵胄用的是不记名的账号转账付款,又是在外网,可这是李家,没有证据也能创造证据。
怪只能怪自己的儿子太心急了,总想着做出点成绩早点从他的手里分到权。
手下给李不安搬来了椅子,李不安往椅子上一坐翘着腿,似笑非笑。
“今天如果死的人是我,你说李正鸿会不会扒了你王家所有人的皮呢?”
王元良干笑一声:“李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既然人没事,我们就能谈。
北部的生意李家看不上,李少可以说说喜欢哪的。”
李不安摊了摊手:“对啊,就因为我没事,所以你们觉得事情可以谈,可是替我而死的那个人呢?
谁来替他讨回一个公道?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他会被伪造成一场意外中死亡的可怜人,这公平吗?
我这段日子也杀了不少人,可他们自己选择了那条路,死了也正常,但这个年轻人他的人生刚刚开始,他还没来得及做出选择。
凭什么要一个和我无关的人代我去死,他没收我的钱,他没受过我的恩赐,那么我只能讨一个公道给他。”
王元良不会相信李不安真的是想为什么不相关的人讨回公道,他只当这是谈判时的技巧,李不安是想要的更多。
沉吟片刻,王元良竖起三个手指:“李少,三十个亿,我最多只能拿出这么多了,十五个亿的现金,剩下十五个亿用黄金和产业来替代。”
李不安笑了,笑的张狂,笑的肆无忌惮。
“你以为我说这番话是嫌你给的少了?挺好,王家总资产大概在九十亿左右吧,现在看来是低估你们了。
我挺喜欢你的思考方式,希望最后你死的时候还能认为是自己给的不够。”
李不安招了招手,一名属下朝着门外跑去。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还在疑惑李不安到底想做什么的王元良便看着赵鹤敏带人走了进来。
“王贵胄,我们现在怀疑你涉嫌一起买凶杀人案,这是逮捕令,跟我们走一趟吧。”
震惊中的王贵胄直接被巡捕拷上,这才反应过来大喊:“爸!爸救我!”
王元良铁青着脸没有说话,有了李不安在这,巡捕拿人他也不敢拦。
地上的杀手也被两名巡捕小心翼翼的抬起来带走。
李不安也起了身,牵着狗,身后跟着手下,像是个带上狗腿子遛狗玩鹰的纨绔子弟。
回头望了眼凝眉瞪目的王元良,李不安浅笑一声:“你王家的人很高贵?在我之下,就该众生平等。
死了人,你儿子一命抵一命,接下来才轮到我消气。”
李不安离了王家。
王元良不知砸碎了屋里多少东西,这才整了整衣服,事情到了这等地步,他无法再自己做主。
过去十年,他不曾去求过他的老丈人,就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足够,他不可露怯。
但今天不同,他扛不住!
纵有百般不甘,他也不能看着儿子殒命,其余的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