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下之后,很快就进入了梦境。
梦里面她熊熊烈火环绕,在一片火光之中,她身边的人被沈砚用刀架在脖子上,而她本人很快就能登上南下的船支了,有人被背后催促着她:“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确实是想走,但是沈砚的眼神告诉她,要是她再敢往前走一步的话,他就会让人杀了她身边的所有人。
她相信他能做到。
沈砚真的有这么疯。
她和沈砚遥遥相望,见她迟迟不动,对方直接将一个老仆妇从地上拎起,是她的乳娘,陪着她身边十几年,可是现在却被沈砚用刀划破脖子
鲜血溅了他一脸,可是他的目光却死死的盯在自己的身上。
沈云初害怕极了,她不顾背后声嘶力竭的挽留声,然后跑到沈砚身边给他跪下。
豆大的眼泪从她的眼眶落下,她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嘴里只能反复重复着一句话:“我错了,我不该跑的”
沈砚用沾满鲜血的手捏住沈云初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你敢跑,爷就要他们全部的命”
“求求你,放过、放过他们”沈云初哽咽着说:“我听话,放过他们”
如今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他一人的手上,可偏偏沈砚又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主儿,面对沈云初的求饶,他不屑一顾,反而下令把他们全部处死。
“不!不要!”
罗帐中,沈云初一阵痉挛猛地睁开双眼,想要挣脱束缚,双手不停的乱挥,然后不慎打翻了床头的鎏金烛台。
蜡油尽数滴在她的手上,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额角浸出冷汗,眼中却是未逝的惊惶。
动静吵醒了外面守夜的丫鬟,当夏荷看到沈云初大半个子都倒在了地上,赶紧跑过去将她扶起,担忧地问:“小姐,没事吧?”
沈云初平复着呼吸,刚想说自己没事,但是眼尖的夏荷已经看到了她手上的水泡,是刚刚被蜡油烫伤的。
她半蹲在沈云初身前,轻轻的为她吹着伤口:“小姐烫成这样,奴婢这就为你去药过来。”
“别!”沈云初听到她要走,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样,竟然抓住她的手腕,挽留着她。
“小姐这是怎么了?”丫鬟出声问道。
沈云初刚刚在梦里经历了一场生死抉择时刻,眼下是最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她对夏荷说:“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虽然在她睁开眼的那一刻,梦中的那些画面全部都消失不见,但是内心还是感到一阵后怕,整个人的心就像是被放到油锅里煎熬一样。
夏荷贴心的为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轻声安抚道:“小姐放心,梦已经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
梦确实是过去了,但是沈云初却丝毫不敢松懈下来。
她问:“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子时了。”夏荷回答。
过了子时,说明第二天已经到了,她离嫁人近了一天,这说明她离沈砚又远了一步。
想到这里,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冷静下来之后,她对夏荷说:“我已经没事了,你快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