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窈第一次接触西方宫廷建筑,还是这么宏伟壮观的建筑,她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在一间间奢华的宫殿里这儿瞧瞧,那儿看看的。心下有些不忿——
还说我的摇光殿多么穷奢,你看看人家法国皇室是怎么“败家”的!
出来时,岑子陌怕她口渴,便让她坐在长椅上歇着,他出去买喝的,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嘱咐她说:“窈窈,你留在这里别到处乱跑,别和陌生人说话……”
他就像鸡妈妈一样唠唠叨叨了好长时间,才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林窈忍不住咬着自己嘴唇轻笑,这男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真让人受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接到了爷爷打来的长途电话。
“爷爷?”林窈有些惊讶爷爷此时的好脾气,她还以为爷爷现在恨不得弄死岑子陌呢。
“我啊,刚从法国的凡尔赛宫出来……岑子陌?他现在不在这……没有,人家是去给我买水去了,很快就回来了……”
林茂功就像一个老小孩儿,嚷嚷着现在香山老宅里是多么的冷清。
林窈有些好笑道:“是是是,我很快就会回去陪着您啦~”
但是林茂功想了想,还是道:“不着急,小幺你在国外好好玩,别忘了给爷爷照片就行。”
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林茂功在挂电话之前急急补充道:“我可不要你们俩的合照!”
林窈:“……”
少顷,岑子陌捧着两杯奶茶快步走了回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林窈接过自己那杯奶茶,随口问道。
“这地方到处都是卖咖啡的,没有卖奶茶的,我走了好远才买到的,快喝吧!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岑子陌在林窈的身边儿坐了下来,跟林窈一起喝奶茶。
林窈咬着吸管,漫不经心道:“对了,刚才我爷爷来电话了。”
岑子陌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他试探地问道:“爷爷说什么了?”
林窈没跟他计较称呼问题,像模像样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知道,爷爷年纪大了,思想也比较刻板,他说,‘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只怕是……”
岑子陌愣了一下,道:“没关系,我家特别开放潮,不会在名分上委屈你的……”
“你想什么呢?”林窈似笑非笑,怼道:“我爷爷说的是你!你私下拐我‘私奔’,就更难进我家大门了。”
岑子陌:“……”她为什么又怼我?
之后,他们游览了巴黎圣母院,品尝了法国著名餐厅L’arcparis的招牌菜:阿根廷凯旋门牛柳和泰国辣酱鲑鱼。
晚上的时候,他们坐上了塞纳河的游船,轻抚的晚风,温柔荡漾着的河水,密布在河上的古老桥梁,两岸旖旎奢丽的灯火,让林窈情不自禁的爱上了这座城市深入骨髓的奢靡艳丽。
也许,在未来的几十年,和身边的他一直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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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的佣人们都住在主楼旁边的小楼里,不过顶楼的房间,几乎没有人踏足。
不过他们大抵是知道顶楼是住着人的,虽然那个人不吵不闹,足够安静,但是每天都是有人固定时间往顶楼的小门里送三餐——
那扇门是开在房间正门的旁边,但是很小,不足以让一个成人通过,但是却足够传递餐盘,就好像是每间监狱里的小拉门一样。
不过没有佣人对里面居住的人产生好奇心,他们不知道里面的人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被囚禁在顶楼。
在这些高门大户里,不能曝光的脏事儿多着呢。
但是这一天,楚家的族长夫人孟怀芳突然叫住了负责送饭的佣人,不容反驳地接过餐盘道:“你先去忙吧。”
“夫人……”佣人诚惶诚恐。
孟怀芳很好地掩饰住了她的烦躁,亲切地笑道:“给我就好了。”
佣人还想坚持,但是做她们这种工作的,向来很会看主家的脸色。虽然孟怀芳的笑容没有一丝破绽,但是眉心的褶皱和加深的法令纹,也能看出她的真实心情。
所以佣人从善如流地把餐盘双手递给孟怀芳,然后毫不留恋地退了下去。
这个时候的楼里是空荡荡的,所有的佣人都在主楼干活儿,所以孟怀芳不疾不徐地端着餐盘,缓步走上顶楼,将盛着一人份午餐的餐盘放在脚边,然后掏出一个精巧的钥匙,打开了长年不曾被开启的房间正门。
楼的采光并不好,窗户又长年关着,室内的光线十分昏暗。
但是孟怀芳依然能看清窗户旁边坐着一个穿着棉布睡衣、身材干瘦的中年女人。
她笑了,这可是她“请”回来的“贵客”。
虽然这个中年女人被囚禁在这里,孟怀芳也并没有克扣她的衣食。但是她因为长期不见阳光,所以皮肤没有光泽,并且是不健康的苍白,并且能从她的脸色看出饱受折磨的憔悴。
孟怀芳没有叫人打她或者骂她,但是这场长达十几年的与世隔绝的囚禁,就是最残忍的酷刑——
没有人和她说话,没有鲜的消息,没有自由,她本来就不年轻的灵魂彻底干涸了。
虽然她的胸膛还有起伏,但是也不过是一具苟延残喘的行尸走肉罢了。
“夫人……倒……是好久没找我……聊聊天了。”她的思维已经渐渐僵化,当她缓缓开口时,声音也带着长时间不与人交流的生涩。
孟怀芳把餐盘端到她面前的小木桌上,然后打开窗户,鲜的空气和并不刺眼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涌入这个像棺材一样死气沉沉的顶楼房间。
“就是想通知慧妮你一声,你的宝贝独生女儿死了——”孟怀芳狭长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满满恶意,她似乎很想看看于慧妮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一字一顿,恨不得把连同标点符号的每一个字钉在于慧妮的心脏上,道:“死了都快十个月了,我亲手开的枪,亲眼看她断了气,然后亲口吩咐让人把她挫骨扬灰……”
“郁儿她……怎么……惹到……你了?”于慧妮的表情十分平静,平静的让孟怀芳格外烦躁——
于慧妮如果不是彻底老年痴呆面部僵死,那她就是早就知道郁楚楚的死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