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几枚铁蒺藜,从唐无恨的手上飞了出去,袭向杨飞。
杨飞迅一闪,铁蒺藜正好从他右耳旁飞过,“叮叮”几声,那几枚铁蒺藜便全数钉在了墙上。
“多此一举,作茧自缚。”正厅里的付无忌,放下手中的茶杯,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
“看来,你真的是活腻了。”院落里的杨飞头也没回,冷冷地说道。
唐无恨顿感一阵恶寒由脚底窜起,同时迎面又有一阵强大无俦的杀气逼来。
一时之间,他整个人都恍惚了。
杨飞猛然一个回身,原本背在身上的蝉翼剑,不知何时已然脱鞘而出,闪烁出诡异慑人的光芒。
杨飞持着蝉翼剑,狠狠地往唐无恨的上身挥了过去,“锵”的一声,又迅还剑入鞘,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杨飞复又转身离去,什么也没再多说。
正厅里,一个年轻的丫鬟战战兢兢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付无忌的茶杯收了去。
付无忌看了那丫鬟一眼,吩咐道:“下去通知韦旭、樊继,到大院给大伙解毒,替唐四爷收尸!”
“是!”丫鬟谨慎地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院落里,唐无恨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地伫立着。
一阵阴风袭来,只见唐无恨右上半个身子,竟沿着左肩右肋那一道看不清楚的血线,缓缓地往下崩落,扑在地上,散出一滩血泊;左下半个身子,喷泼着大量的鲜血,却犹自伫立了半晌,才“啪”的一声,往后倒落在地。
付无忌闭上眼睛,捏捏眉心,然后站起身来,走出正厅。
他本来想要直接回房里歇息,可又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多瞄了唐无恨被斩成两半的尸一眼。
一抹诡谲阴森的冷笑,在付无忌的脸上显露出来……
杨飞走出镖局时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仅仅飞出一脚、挥出一剑,就把唐无恨给结过了。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蝉翼剑上的武功真的这么神奇?我才练了两层,就这么强了?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杨飞一面想着,一面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其实,杨飞能轻易地解决唐无恨,倒不是他真的变强了多少,而是由于唐无恨原本武艺修为就不高,毒功又对杨飞起不了作用的缘故。
如果今天杨飞面对的是付无忌,那就不是这么轻松简单的一回事儿了,纵使杨飞能够取胜,也会是惨胜,势必将经历一场苦战。
不久之后,杨飞已回到客栈附近。
此时已是子夜时分,街上没有人迹,所有的商家铺号都关门歇息了。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杨飞不自觉地一嗅,现风里带着些微的血腥味。
杨飞心生警兆,他停下脚步,猛一回头,只见大街上空****的,什么也没有。
杨飞又往旁边一瞧,那儿有一间药铺,风将铺子外面挂着的招牌给吹动了,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有个人在那儿晃着。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杨飞喃喃自语着,摸了摸鼻子,复而前行。
拐了个街角,祥盛客栈就在那街尾。
街口右有一家布庄,一个粗布葛衣、瘦弱矮小的人,正背对着杨飞,弯腰驼背地站在那布庄门口,一动也不动。
突然有个人这么出现在杨飞眼前,确实让杨飞微微一惊,再看那人,左手拎着一面小锣,右手撑在布庄外的栏杆上,看样子应该是个打更的。
“打更的杵在这里做甚?”杨飞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样的,然而这时他心里的不安感,却更加强烈起来。
以杨飞现在的修为,近处若是有个人,照理说是不可能不先被他察觉的,除非那人修为更加精深,可以将自己的气息、形迹妥善地隐匿起来。
不然,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人已然不是活物。
杨飞壮起胆子,唤道:“打更的?你站在那做甚?”
那更夫充耳不闻,没有回应。
“打更的?打更的……”杨飞上前一步,手一拍那更夫的背,却见更夫瘫软地倒了下去。
更夫的右手犹自撑在那栏杆上,和躯干分离开来,再一看那更夫的脸,竟是一副七孔流血、面目扭曲的惨死状!
杨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抬眼一看前方客栈,赫然现客栈门口,挂着印有“祥盛客栈”四个大字的那面布幔,仅仅只剩下“祥”字还完整,其余的部分宛如流苏一般,又好似被利爪扯碎成丝,迎风飘**着。
“不对了!”杨飞惊呼一声,即刻迈开大步往客栈奔去。
一到客栈门口,杨飞二话不说便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景象,果然印证了他那不安的直觉。
“该死!”杨飞一拳敲在门框上,活生生将门框捶裂开来。
客栈一楼的酒肆里,满是断肢残臂、尸碎散。柜台上的油灯,闪烁着将熄将灭的微弱光芒,仿佛象征着此处所有人的生命都燃烧到了尽头。
此一残忍血腥的景象,较之山西布政司府血案,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肯定是那个神秘凶手!糟了,梦柔他们不知道回来没有,该不会……”
杨飞警觉到事态严重,不过却完全没把舒穆禄的安危放在心上……
杨飞环顾了一阵子,现一楼的尸全是陌生人,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绕过满地尸体,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