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接旨谢恩呐!那太监唱了一声,见呆若木鸡的杨飞却似闻所未闻,不得已又重复了一遍。
姚昭武寒着老脸,轻轻咳了一声,杨飞这才缓过神来,磕头谢恩。
展开朱佑樘所题字画,只见上书佳偶天成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虽说笔法略显稚嫩,称不上大家风范,却贵在皇帝亲书,胜过名家百倍。
那太监宣完圣旨,并未立刻离开,反而笑眯眯的对杨飞道:杨大人,谕旨赐婚,亲题字画,这可是圣上登基以来前所未有的恩宠啊,小人也想讨个红包,沾沾喜气。
通常官员听完圣旨后多会封个红包送给宣读圣旨的太监,杨飞一时失神,忘记此事,得其提醒,不禁暗骂这太监贪财贪到老子头上,却不敢得罪这些阉人,连忙命帐房封了百两银子的红包送给此太监,并道:未请教公公高姓大名。
那太监见红包沉甸甸的,实乃平生见过最重的红包,顿时喜笑颜开道:杨大人客气了,小人李广。
杨飞道:下官在京为官未久,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公公。
李广道:好说,好说!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李广便即告辞。
云飞,这是怎么回事?姚昭武脸色阴沉,旁边桌上那幅摊开的佳偶天成显得刺目之极。自己女儿尚未嫁出去,女婿倒成了人家了,也难怪他如此怒气冲天。
岳父大人息怒!杨飞望向姚柳青:小婿亦想问问为何如此?
姚昭武讶道:青儿,这事跟你有关吗?
姚柳青垂道:正是女儿求圣上赐婚,爹莫要迁怒于大哥。
姚昭武道:这是怎么回事?
姚柳青道:女儿早闻大哥与王家小姐两情相悦,若非出了些变故,现在已是夫妻,如今王尚书身居高位,自是不想再嫁孙女与大哥,女儿实在不忍见大哥日日相思之苦,前日女儿入宫为皇后娘娘把喜脉,圣上有赏,女儿斗胆求圣上赐婚,如此王尚书也无法拒婚,到时将王家小姐娶过府来,也好与女儿有个伴。
姚昭武对杨飞道:云飞,是这么回事吗?
杨飞顺水推舟道:正是如此。他虽对姚柳青自作主张有些着恼,但事已至此,最终享尽齐人之福的人是他,也不好得了便宜再卖乖。
姚昭武叹了口气道:青儿,你想过没有,既是圣上赐婚,自然要隆重盛大,如果将你和云飞的婚事放在前面或同时举行都不妥,若在后面,你就反成了侧室,难道你甘心当小的?
姚柳青显是想过这个问题,毫无异色道:只要杨大哥高兴,女儿作小又有何妨?
杨飞连忙辩解道:岳父大人,小婿决计不敢把青青作小。
姚昭武苦笑道:再说京城皆知你是我姚昭武的女婿,连圣上也是如此,就算你想作小恐怕也不妥,反令云飞负上欺君的罪名。
杨飞却傻了眼,急道: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姚昭武道:为今之计,只有让你成婚,从简从快,不要声张,事急从权,不如今晚就办了,免得事长梦多
今晚?来得及么?杨飞望望窗外,天都黑了,哪来得及操办。
姚昭武道:幸好这些天老夫将诸般物事都备得差不多了,拿出来用就成。又自嘲道:想不到我姚昭武嫁女儿如此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杨飞忙道:岳父大人放心,就算婚礼简单些,小婿以后也不会怠慢青青的。
府中上下立刻忙碌起来,连姚柳青也红着脸帮忙着布置新房,倒是一大奇景。
因为不用声张,婚礼诸节自是能减则减,别说宾客,连媒婆都是由府中一位老妇人临时客串,最后拜完天地,向下人了红包,送入洞房完事。
由于时间太紧,新房布置得有些零乱,许多地方连喜字都没贴全,姚柳青倒没说什么,杨飞却坐在那里长吁短叹,心想如此仓促简陋的婚礼只怕跟当初在绝谷自己与南宫燕苏花语成亲之时有得一拼。
姚柳青呆坐良久,见杨飞分明在自己身旁,就是不掀自己的盖头,终忍不住问:大哥,你在责怪青青吗?
杨飞心中一怔道:责怪你什么?
姚柳青道:怪青青自作主张,强迫大哥娶卿儿妹妹。
杨飞道:哪有此事?大哥只是在想今日会不会怠慢了青青,毕竟你们女儿家一生只有这么一次。
姚柳青幽幽道:能嫁给大哥已是青青的福气,婚事简陋与否青青从未放在心上。
青青!杨飞唤着姚柳青的闺名,将姚柳青头上的红巾揭了下来。
姚柳青只觉眼前一亮,待见杨飞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心中一阵娇羞,不由侧过螓,嗔道:大哥!
杨飞哈哈笑道:我的好夫人,以后须得改口称我相公,先叫一声来听听。
姚柳青脸红过耳,忸怩了半天,终吞吞吐吐道:相,相公!
美人如玉,身着霞帔,娇羞不堪的姚柳青更别显一番娇媚,看得杨飞欲火大炽,拉着姚柳青喝过交杯酒,便吹熄红烛,与佳人共渡春x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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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皇帝赐婚,杨飞料王恕也不敢拒婚,次日一早,便备了聘礼亲自前去王府提亲。